刘义季沉默地低下了头,袁齐妫的心也在渐渐往下沉。
“阿兄说……说他打算和你孝期有孕,辅臣们就不能因他没有后嗣而忽略他,必须要立他了,他会设法为我们争取时间,让我们带兵去建康勤王……”
不好的预感应验了。袁齐妫感觉到心咚地一声沉到了底。
这种情况下去建康,他们一家三口就是牺牲品。袁齐妫虽然所知甚少,却并不蠢笨,一下子想通了这个关节。
“所以,他打算……置我们母女于那般随时被杀的风险之地?”她轻声问道。
刘义季的眼泪又开始往下掉,他一句话没有说。
袁齐妫茫然地抬头看了看身边的侍者,每一个人都低着头,没有人敢于看她。
真是可笑,明明已经贵为王妃,却依旧生死一线,连这些侍者都要对她抱有同情——他们过得竟比她要安稳多了。
袁齐妫的唇色变得发白。她挥袖道:“我去问殿下,你且在此,所有人不得说出此事。”
侍者们低声应喏,袁齐妫转身,想要迈步,却觉得步伐沉重得几乎要提不动。
她心里暗暗希望着刘义季所说只是小孩子胡闹,她希望刘义隆并没有这么说过。
但是此时此刻,她也在走向未知的命运,连她也不知道自己的结局会如何。
从偏院到书房,短短的一段距离,她竟觉得她走了漫长的数年时光,她脑海中想到了初嫁刘义隆时的不甘心,想到了她生女的时候刘义隆的照顾,她来到书房门口,让阿奚去禀报,她以为刘义隆会不敢见她。
但刘义隆却让她进去了。
走入书房中的时候,袁齐妫看见他正平静地坐在案前,抬头看她。
两人对视了很久,袁齐妫不曾行礼,刘义隆也没有提醒她。
而后,袁齐妫开口了:“听闻你打算令我孝期有孕,并带我们一家去京城做个傀儡,等着被杀?”
刘义隆看着她,道:“师护告诉你了?”
“不怪他,是我听说他哭了,去逼问他的。”袁齐妫不知道此时此刻自己是什么样的一种感受,刘义隆没有直接承认,让她心中升起了一些希望。
“你没有这么说过,对吗?”她反复确认道。
刘义隆望着袁齐妫,轻轻叹了一口气。
“我已经有了更好的方法,所以不会采用这个方法了。”
袁齐妫有些茫然地看着他。她缓缓咀嚼了片刻话意,渐渐地反应了过来,“你的意思是,如果没有更好的方法,你就打算这么做。”
刘义隆垂下头。半晌他说道:“对。”
袁齐妫骤然抬高了声音,“那我们呢?那我和孩子,你打算——”
刘义隆一句话也没有再说。但袁齐妫得到了答案。
室内一时寂静得只有屋外的风声,木头响动的声音偶尔响起,窗头的迎春花引来的蜂蝶声格外清晰了起来。
“如果我不来问,你是不是都不打算和我说这件事?”袁齐妫问道。
“有更好的办法,我自然不会让这些再烦扰你……”
“可在你心里,我们一家人是被抛弃的那个,比不上你的天下社稷。”袁齐妫惨笑了出来。
刘义隆没有作声。
“为什么?”袁齐妫又问。
刘义隆抬头看她,声音嘶哑地开了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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