义隆也知道自己驱使不动他,也不该去驱使他。
他说得其实有道理,刘义隆知道自己做不到所有的事,但是失去兄弟的痛苦就这样啃咬着他的内心,这让做成了许多事的他感到了不甘。
就差一步,就差这一步。
他闭上了眼睛,缓缓将身体靠在凭几上,拓跋焘见状,也默不作声地收回了手,却没有离开他的身边,只是注视着他。
半晌,刘义隆的声音再次响起了。
“我只道我做了这些,就能全了我的心愿,我没有想到还有那么多我做不到的事。”
拓跋焘看着他,忽然笑了出来,“你在想什么,你已经冒了够多的风险了,事已至此,你做了自己能做的所有,没能阻止徐羡之等人又不是你的错。”
“对错并不重要,重要的是……”
“刘车儿,”拓跋焘叹了口气,“你能为了保住妻儿,选择听我的话,已经是你的勇气了,勇气不等于莽撞,你要承认自己能做的有限。”
刘义隆微微一翘唇角,苦涩地道:“也许正是因为我是个普通人,能做的有限,我才格外渴望无所不能,你……我也希望,有朝一日能像你,想做什么,必定做成。”
拓跋焘道:“那也没什么好的,都是早就会了的无趣之事。”
这个时候阿奚来传信,说王华等人已经到了。
拓跋焘转头看向刘义隆,问道:“你好些了吗?”
刘义隆目视着他,过了十几息,才无奈地吐出了一口气。
“事到如今,我只能继续战斗下去。”
拓跋焘笑道:“这才是你。”
刘义隆没理他,起身整理了一下衣服,向外走去,拓跋焘自然而然地跟上了他,两人一同到了主堂,王华等三人已经在那里坐好了。
见到刘义隆来,他们对视了一眼,都问道:“建康有消息传来?”
刘义隆颔首,举起了两封信,道:“卢子真有消息传来,极为重要,便与诸君议之。”
王华和王昙首对视了一眼,王华看向了刘义隆,犀利地问道:“莫不是废立之事已……”
“是,废立之事已行,太后诏令议立我。”刘义隆淡然道。
王华几乎是立刻喜上眉梢,他哈哈大笑起来,拊掌道:“殿下,且不论风险,这已是最好的结局。事情果然如您所料。”
王昙首也露出了笑容,“虽说能不能坐稳位子还是两说,但达成了这一步,也算是我们赢了他们一局。”
刘义隆垂头看了看手中的信件,心中却苦笑了一声。他缓缓说道:“还有一封信,傅亮遣中书舍人邢安泰和潘盛,欲杀少帝和庶人义真。”
王华一愣,转头和王昙首对视了一眼,他们两人聪慧,一瞬间理解了个中含义。
到彦之立刻沉下了脸,道:“他们所为,穷凶极恶也!”
王华沉吟片刻,也点头道:“此事的确骇人听闻。”
刘义隆轻轻叹了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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