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种情况下,朱容子其实也不知道该信哪个,拓跋焘的态度让他感到有些扑朔迷离——他并没有遮掩他的反骨,但是又似乎怀着一种慨然之态。
真是稀奇,一个佞人,如何竟能至此。
“府君的安危,我会保护好。”朱容子沉声说。
拓跋焘笑了,“那还不够,我们到了台城,就要通力协作,若不能互相信任,出了问题,那才是真的有负君恩。”
朱容子冷笑道:“你这种人也会在意有负君恩?”
拓跋焘淡淡道:“我如何该不在意?我佩服府君,甘愿保护他,是因为他好,你看看,若是换作营阳王,或是庶人义真,我会怎么做。”
朱容子瞪大了眼睛看他,心想这种大逆不道的话他是怎么说得出口的。
但拓跋焘并不就这个话题说下去了,他只是看向朱容子,道:“如何,朱参军,至少在这个当口,我们不能互相扯后腿。”
朱容子沉默了很久,半晌,他才轻哼了一声,道:“便算你有理。”
拓跋焘笑道:“这才对嘛,来日你若要说我坏话,我任你说,只是这个时候,我们不能内乱,无论府君将重任托付于我们谁人,都要对对方的调遣听从才是。”
朱容子冷哼道:“你会听我的命令?”
拓跋焘微微一哂,“朱参军,你是不是忘了,我最通兵事,也知道不好的领头羊胜过没有,无论你做得好不好,我若与你争执,只会让底下人困惑,我会听你的,这点我还是知道的。”
朱容子心中升起一点薄怒,这人的意思是他的命令都是不好的命令?但想起这人的战绩,他倒的确有些无话可说。反正他自己是做不到的。
想到这里,他轻轻吐出一口气,道:“好,不论日后,今日我们在此说好了,不相计较,若是你为首,我也听你之令。”
拓跋焘哈哈笑道:“难道我会计较你说我坏话吗?”
朱容子冷冷道:“你这般佞人,会做什么事,实在是说不好。”
拓跋焘只是笑,他知道朱容子虽然嘴上这么说着,但其实心里也已经不甚计较了,无论如何,此人的想法只要不会干涉到事态,那就不成问题。
到底还是刘义隆的安危更重要,对他们两人来说,若是能和平相处,自然要好过互相争执。
?
一应的安排都已到位,刘义隆安抚好了自己的门客,定下了一同去往建康的名单,另一方面,朱容子也开始整理即将带去建康的卫队——人数绝不能少,能充入台军,就充入台军。
刘义季将留在荆州,作为后手,王妃和女郎也暂且留下,等到京中形势安定下来,再接过去。
如此这般,刺史府上下忙碌不休,不过六日,傅亮的船队也到了江陵城。
那一日万人空巷,百姓围堵在江边,只为看一看京城来的行台船队——毕竟这样的事,一辈子都未必能看到一次。
炎炎烈日之下,米色的船帆反射着波光一样的光泽,巨大的楼船从黑点逐渐变大,最后变成横行在江上的庞然大物。
事实上,这些船只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只是规格制式与商船并不相同而已,但百姓还是看得津津有味。
刘义隆并没有亲自到江边迎接,他毕竟身份尊贵,不能在这种场合出面,于是王昙首代替他迎接傅亮,一行人在江边等候着船只靠岸。
江陵城的码头并不算大,却也不小,这几日为了给迎法驾的船队腾出空位,江面上颁布了禁行令,宽阔的码头边就只见这一支船队靠岸。
舷梯被架了起来,卫队率先下了船,王昙首站在岸边,沉着地看着甲板上的官员们随之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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