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
一众人纷纷散去,刘义隆却留在甲板上许久,直到人群散净,他才带着拓跋焘回了舱房,坐定之后,他的第一句话是:“那果真是黄龙?”
拓跋焘笑了,“还能有假?这可是好事!”
刘义隆默然不言,最后叹了口气,“我有些惶恐。”
“惶恐什么呢?”拓跋焘笑道,“人延百代,至此有你,你又差夏禹什么呢?”
“你别说笑了。”刘义隆无奈地制止了他,“我也只是觉得恍惚而已,我何时竟成了承天命之人,我……”
“别害怕。”拓跋焘伸手握住了刘义隆的手,道:“我们都会帮你,接下来的道路,我们会同你一起走。”
刘义隆又不作声了,片刻后,他却忽然道:“倒是个好时机。”
“啊?”
“正好,如今生病,可以让他们以为我担不起这天命。”
拓跋焘一怔,看刘义隆的目光都有些变了,“这么好的事,你还想着利用它……”
“但的确是好时机,不是吗?”
拓跋焘卡了一下,低低地吐出了几个词,“你可真是……”
刘义隆不再说话,他想着五色云,想着黄龙,明明是祥瑞,这些东西的出现却让他心中一个激灵。他忝居大位,如何能不夕惕若厉,将该做的事做好?
这根本不是上天的眷顾,而是他必须要完成的使命。
他不能对不起这样的天命。
?
自这一天开始,至尊生病了。
没有人知道他是怎么生起的病,但进进出出的医士和频繁递进去的汤药显示了这一场病并不轻。傅亮等人没机会见到至尊,但私底下却流传出了一个说法,至尊是受黄龙惊吓而病的,为此,潘盛等人私底下都腹诽,至尊德薄,果然不是是个人就能担得起这天命的。
孙康将此言说给了有些交情的张茂度,后者听闻,却是勃然大怒,斥道:“天命如何,不是诸君妄议也。”
孙康竟也就不敢再多提了。
可另一方面,刘义隆的病却是越来越重,自石城至历阳,竟是一路都不曾离开舱房。直到历阳到了,他才撑着出来见了一面群臣——但就是见的这一面,诸臣的心都悬了起来。
至尊脸上傅着厚厚的粉,却遮掩不住满脸的蜡黄,他变得更瘦了,整个人透出了一股不健康的亢奋感。 W?a?n?g?阯?发?B?u?Y?e?ī????????ē?n??????????????????м
以至于来觐见的南豫州刺史刘义恭都吓了一跳。
直到刘义隆将他拉进了舱房之中,他都用忧虑无比的眼神看着刘义隆……看着刘义隆洗了个脸,将脸上的所有脂粉洗下去,露出了白净有些憔悴,却并无大碍的脸色。
“阿兄?!”刘义恭大惊失色。
刘义隆冷静地道:“不要担心,我没有事。”
刘义恭木愣愣地站在那里,拓跋焘见他如此,哈哈大笑了起来,“殿下,这是好事,你怎么是这个反应。”
刘义恭立刻反应过来,他心中有些恼羞成怒于此人的无礼,冷冷道:“我这是……担心陛下,才会如此!”
拓跋焘笑吟吟地不再说话,还是刘义隆叹了口气,道:“车卫,不要担心,我只是在装病。”
刘义恭抬头仔细打量着刘义隆,确认自己的兄长看起来并无大碍,才松了一口气。他素来聪慧,倒也不计较这些,眼珠一转,就知道兄长装病必然有问题。
搜索的提交是按输入法界面上的确定/提交/前进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