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晦口气依旧轻缓,没有半点不耐烦,“说吧,发生了什么。”
李庆之定了定神,不敢同谢晦再废话,将拓跋焘的行事一一说了一遍。
“……之后他邀请所有的仗主和队主一起燕饮,卑职看着,觉得此人实在会收拢人心……深夜打扰将军,是下官的不是。”他谨慎地加上了最后一句。
然后房间中是一阵沉寂。秋风隔着青翠流光的窗纱微微渗入,将清冽的冷香吹得飘飘渺渺,烛火明灭不定,而墨笔着纸的声音沙沙响动着,竟不曾停下来。
这种沉默维持到了谢晦写完了一张纸。
他搁下了笔,看着纸张,轻轻吹了吹,才抬头看向李庆之,“所以,你的意思是,此人大发神威,用他的武艺震慑了整整两军人?”
李庆之忐忑地点了点头,他没能阻止此事,反而捅了个大娄子,虽然描述之中他尽力淡化了此事,却不知道谢晦能不能听出来。
好在谢晦并没有计较此事,只是轻笑了一声,道:“荆州来人,倒是多才多艺。”
李庆之作出惊讶的表情,“将军的意思是。”
谢晦怡然道:“今日有人来报,荆州那名为宗悫的仗主,不仅同手下人比武,还拉着同军的仗主细仗主比武,他们倒也是如那郭焘一般,很快就不打不相识了。而那名为柳元景的仗主则给所有请假的士卒批了假,眼看着也是拉拢人心。统领扬义、彰义军的朱容子则拉拢了得罪过我的仗主为亲信。”
李庆之脑子一木,看着谢晦嗫嚅道:“那岂不是……”
谢晦笑了笑,“我可真是不知,他们荆州来人个个都是人才。”
李庆之像只鹌鹑一样闭上了嘴不敢说话。
谢晦轻叹一声,慢慢悠悠将墨迹已干的纸张裁下卷了起来,放到了一边,又展开了一张纸,用和田玉镇纸压住。
“我虽有领军之名,底下的人却也不是一定听我的命令,如今他们的主意看起来倒是明摆着,想着起码靠自己人,掌握一半的领军大营。”
李庆之低声问道:“卑职等可要尝试阻止此事?”
谢晦转头看着窗外夜色,月光洒落在池塘中,被水波荡得粉碎,他口吻淡然:“不过也罢了,我倒不指望你们能做些什么。”
李庆之有些难堪,他不得不开口道:“将军,卑职也能做些事。”
“不,我的意思是,让你们做这些事有何意义呢?”谢晦悠然道,“让你们去谋害皇帝,实在是有些为难你们。”
李庆之吓了一跳,连忙道:“将军,怎可如此——”
谢晦笑了,“是啊,你都知道此事,我怎么会不知道。所以就让他们去吧,我们的至尊不过是想让自己安全些罢了,我便满足他,只是……他的安排是有两军疏漏的,倒是很有意思。”
李庆之犹犹豫豫,片刻后开口道:“将军,那我等该怎么做……?”
谢晦转头看向李庆之,双瞳清清冷冷,“你等不能轻举妄动,他们收拢人心,就收拢人心好了,日后行事,避开那胡儿郭焘和憨人朱容子便可,那几个仗主队主,我若有动作,对他们下令,难道他们还能抗令不成?”
李庆之有些沮丧,他本以为自己来报,是能在谢晦这里卖出点价钱的,没料到谢晦根本不在意这些。但他不敢反驳谢晦,只得低声道:“卑职遵命。”
谢晦又笑了,“至尊想要保障基本的安全,都无所谓,只要护军营的人能站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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