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有些惊讶,车行至门口,他下了车,看向了那一队看起来就是吹拉弹唱的人,疑惑道:“你们是什么人?”
为首之人笑道:“将军终于回来了,至尊有敕命,还请将军接敕吧。”
檀道济心中莫名有了种不好的预感。
他到底还是点了点头,道:“天使请入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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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于是进入了宅邸,檀道济在院中摆案接敕,来使则展开敕文,念道:“兹有征北将军、南兖州刺史檀道济,忠致奉主,英识锐意,特加散骑常侍,赐给鼓吹一部。”
檀道济脑海中轰然一响。他意识到了,他再去找什么徐羡之,找什么谢晦和傅亮,恐怕都是再也洗不清了。
?
天黑了。
刘义隆坐在含章殿中,抬头看着窗外的夜空,天上星辰密布,星光从其中漏下,像是上天的光明璀璨渗过夜幕,垂下的对人间施舍的些微光亮。
殿中没有什么灯火,只有靠窗的地方燃烧着一支蜡烛。
阿奚的声音响起了,“陛下,卢侍郎来见。”
刘义隆轻轻嗯了一声,道:“让他进来。”
脚步声从外入内,卢玄来到窗边,对着刘义隆躬身下拜,道:“陛下,人已经回来了,听闻是接了敕命。”
刘义隆淡淡笑了,“接了就好,他没有明着反对,可见是不想与我撕破脸。”
“从这之后,恐怕再要维持现状,恐怕更难了。”卢玄沉着道。
刘义隆转头看着窗外的星空,道:“是,但是本就没有什么安稳可言,我们必须放手一搏,不成功便成仁。”
卢玄沉默良久,最后问道:“陛下当初让佛狸来信之时,恐怕就已经打定主意,要一洗乾坤了吧。”
刘义隆道:“不,那个时候我根本没想好,我只知道我不能辜负父亲留下的社稷,我必须要做自己能做的事。”
“但世事就是如此,陛下拼命为之,行至此地,也只能坚持下去了。”
刘义隆没有说话。
卢玄看着眼前的少年人,沉默片刻,忽然开口问道:“陛下可害怕?”
刘义隆歪了歪头,星光之下,他的脸庞上浮现出一丝笑意,“卢公,你怎么与佛狸一样,都问我这种话。”
“害怕是人之常情。”卢玄和蔼道,“臣看陛下,如同看佛狸,你们都只有十六七岁,害怕才是正常的,但这么问,不代表臣觉得陛下会害怕。”
刘义隆轻笑道:“卢公亦知我。”
“所以,陛下的答案是什么?”
刘义隆收回视线,默默凝望着窗外的夜色,幽幽道:“我披荆斩棘,一路至此,要说不害怕,也是假的,可是我没有任何害怕的余地,人在险峰,若是怕了,行止乱了,那就是取死之道,所以我必须坚持下去,即使与虎谋皮亦在所不惜。卢公,我失去了很多,可是也得到了很多。我并不后悔做出这样的决定。”
“陛下的心安,这是臣乐见的。”卢玄淡淡笑道,“如今的局势,看似平分秋色,实则我们手握主动,檀道济心怀异状,我们可能要费一番工夫,但有佛狸在,有臣在,有毛公在,总能令陛下平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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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义隆微笑了起来,道:“卢公之心,朕亦知之。”
卢玄没有说什么,俯首再拜,而后起身,无声地退了下去。
【作者有话要说】
这么损的招当然不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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