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义隆一时默然,道:“的确如此,但说实话,我是有些摸不准朝臣们的态度……若是直接动手,只怕支持的人并不多。”
拓跋焘想了想,摇头道:“我不建议你这样做。”
“为什么?”
拓跋焘道:“你到建康,也不过半个月吧。”
刘义隆点了点头。
“在这种情况下,你的身边人、军士、朝臣,就算有不少观望的人,但大部分还是处在徐羡之党的威严之下的,你试图在这样短的时间之内收买他们的人心,根本做不到,徐党能给的比你能给的更多。毕竟你还没有亲政。”
刘义隆反应很快,立刻意识到了问题,“你的意思是,他们对朝臣的掌控远远超过我。而这个时候,徐党对我抱有警惕之心,一旦我动手了,他们绝对会有所动作。”
“相信我,”拓跋焘笑道,“他们能对你做的事绝对超出你的想象。”
刘义隆苦笑了一声,道:“你不必危言耸听来吓我,我知道此事轻重。”
“也不是吓唬你,”拓跋焘语气轻快地道,“只是我觉得,以现在你们之间的关系,一旦出现了你要害他们的风声,他们什么事情都能做得出来。”
毕竟上一辈子他可是正儿八经这么死过一次的,对这些小人能做出什么事,他实在是一点都不怀疑。
“但我也担心朝臣会反对,若是这样,恐怕也有所不妥。”
拓跋焘沉吟片刻,道:“朝臣的事可以之后安排,但若是下手慢了,我只怕他们察觉到你要动手,先对你下手,谢晦到底是领军将军。”
刘义隆却想得更多一点,“他们很敏锐,若是有了风声,只怕卢公和毛公也会有危险。”
拓跋焘笑了,“只怕他们就是要让老师对你下手。”
刘义隆沉默半晌,到底还是下定了决心,道:“既然如此,那就即刻动手,也顾不得那许多了。你说得没错,若是我犹豫了,他们能施为的绝对比我能做的要多,我不能留着他们。”
“你想好怎么动手了吗?”
刘义隆犹豫许久,转头看向拓跋焘,苦笑了起来,“你看,我之所以犹豫,就是因为我一点都不知道该怎么办。这种事情……”
拓跋焘想了想,道:“八月二十七日是我当值,那天晚上我带着你出去见一见老师和毛公,我们可以商议一下怎么动手,檀道济既已屈服,京中的兵力就是我们与谢宣明平分秋色,我有把握除去他们。”
刘义隆迟疑道:“带我出去……这,可以带得出去吗?”
拓跋焘笑道:“你可不要小瞧我。”
刘义隆无奈地叹了口气,“我只是怕消息传开,不太妥当而已。”
“放心,”拓跋焘自信满满,“我能带着你出刺史府,就能带着你出台城,没什么能拦得住我的。”
刘义隆白了这个人一眼。
?
在这之后,医博士到了,刘义隆如常装了一回病,反正他的身体素来虚弱,就算医博士诊了脉,即使没什么病,这种身体状况也不会让他起疑。
拓跋焘这一日却不曾宿在台城之中,而是辞别了刘义隆,离开了宫殿。
他没有坐车,而是一个人步行,假装自己是个路人,踽踽行走在路上。
夤夜的灯火幽微淡漠,像是墨中的一丝白毫,无依无凭地飘摇在夜里。
孤身一人之际,他再次回想起了刘义隆的那些话。
当初他留下来,就是因为他想弄清楚这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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