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何总是能让他虽胜犹败，他想战胜他，可当他说出那句话，他就知道他永远无法从这个人的阴影中离开了。
他耐心地等到了独处，可褪去了那些虚饰的笑谈，他却意识到了自己的茫然。即使杀死刘义隆，他也无法获得他想要的胜利了。
他怎么会就这么输了，怎么会有人如此温柔又洒脱地对待自我和生死。
他不懂，他知道自己在不甘心，可那些败者的无能狂吠，他从没有想过会落在自己头上。对于拓跋焘来说，败即是死，可眼下他却还能好好地在此，茫然着自己为什么竟输了，这是他从未想过的事。
刘义隆说让他不要忘记他。
其实他怎么会忘呢。
他穿过偌大的城池，渐渐靠近了长干里，最后拐进巷道，敲响了卢玄家宅的门。今日当值的不是卢玄而是何尚之，拓跋焘要事先通知卢玄此事，然后再去找毛德祖。
这个时候，卢玄也才刚刚下值，正在家中煮茶，听见有人敲门，便令僮仆去开门。
看到拓跋焘的时候，他甚至有些惊讶。
“佛狸怎么来了？”他立刻起身，左右看了看，确认没有人在他家宅门口注意到拓跋焘。
拓跋焘道：“老师不必紧张，是有两个钉子，已经被我解决了，他们绝不会察觉到我动了手的。”
卢玄的心脏跳动了好半晌，瞪着眼睛看拓跋焘，后者满不在意地来到他的茶釜前面，坐下来深吸一口气，笑道：“老师煮得好茶。”一边眸光明亮地看着他。
算盘珠子都要崩到卢玄脸上了。
卢玄冷着脸坐了下来，抬手给他倒了一盏茶，塞到他面前，道：“行了，茶给你了，这个时候来，莫不是有大事发生。至尊要嘱托什么了？要行大事了？”
见老师一下子猜出了事情的来龙去脉，拓跋焘险些把茶喷出来。
他瞪着卢玄道：“应该没有人告诉老师此事吧？”
卢玄冷冷道：“至尊刚刚收服檀道济，若不即刻行事，只恐反受其乱，而主动权在我们手中，对方此刻无知无觉，恐怕什么都不会做。所以，若不是至尊下定了决心，我也想不出别的可能了。”
拓跋焘将茶灌了下去，而后放下杯盏，笑着看向卢玄，“老师厉害，的确是如此。八月二十七日夜，他会出宫与你和毛公商量策略，地点嘛……定在毛公家中吧。”
卢玄听罢，叹了口气，道：“你又拉着陛下胡来。”
“这怎么能算胡来呢？”拓跋焘振振有词道，“我可从来没胡来过，哪一次不是有的放矢。”
他们救毛德祖就挺胡来的，但这两个少年人竟然做成了。
卢玄想了想，道：“既然如此，我倒是有方略，到时会告诉你们。”
拓跋焘笑道：“好，老师不宜轻动，毛公那里，我去通知就是了。”
卢玄点了点头，道：“你且喝完这盏茶。”
拓跋焘倒是很有耐心，一盏又一盏地喝了起来，卢玄看着他，好半晌，他开口问道：“你日后有什么打算，就打算跟着陛下？”
出乎他意料的是，拓跋焘脸上的笑容竟然淡了下来。他没有说话，静静注视着茶盏，卢玄盯着他，很快意识到了不对劲。
他皱眉道：怎么了？难道是发生了什么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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