狼义康笑了起来,道:“倒的确是有一事。”
“说来听听吧。”
刘义康将奏疏递了上去,一只手撑住了腮,看着刘义隆道:“阿兄,其实……也还是上次的事。”
“什么事?”刘义隆一边打开奏疏,阅读了起来,一边问道。
但他根本没有等到刘义康的回话,“土断”的字眼就映入了眼帘。这个时刻,刘义康的话音也传来了,“我同刘侍中商议过了,还是觉得有必要行土断之事,于是便同庾炳之、谢述等人商量过了,他才写了此疏。”
刘义隆皱起了眉头,抬头看向了刘义康,道:“你将此事告知了司徒府的众臣?”
刘义康郑重点了点头,“阿兄,我想来想去,还是觉得土断是极有必要的,不惟丰盈国库,也是令政令公平之举。”
刘义隆感觉胸口又有些喘不过气,他咳了两声,道:“不行,如今百姓之中,人言杂乱,均田的效力还不曾实现,再行更改,只会让黎庶人心不齐,将好事变成坏事。”
刘义康争辩道:“可是若是错过了这个机会,三年之后再去断白籍,他们都有了田产,如何会愿意土断?那时定然阻碍重重。”
刘义隆摇头道:“你若要土断,是在扬州还是荆雍,是要省并侨郡县还是断侨籍?这些事你可有想好?”
刘义康认真道:“弟打算先断扬州,断了扬州再处置南兖、南徐、豫州,最后再是荆雍之地,由易及难耳。”
“由易及难?扬州才是最难的!”刘义隆毫不客气道,“车子,扬州大族最多,你可还记得义熙土断之时,会稽人虞亮甚至敢藏匿千余人,只为不被土断吗?他们嚣张跋扈,岂是我们毫无准备就能惹得起的?”
“可是……”
刘义隆目视着刘义康,最后长长叹了一口气,道:“车子,我知道你的用心是好的,但是凡事不能这样急躁,你不要认为这是很容易的事,我们不可以连土断是为了什么都不知道。”
刘义康沉默了片刻,最后低声道:“阿兄,北伐是大事,我知道你和那郭佛狸在准备此事,但是……想要攻克长安,也需要大量的钱帛粮草,这种时候,能多一点自然都是好的。”
“但是若当真光复了长安,被断之人欲返回原籍,我们又该怎么办呢?”刘义隆反问道。
刘义康嘀咕道:“到时再想办法——”
刘义隆摇了摇头,打断了刘义康的话,“车子,凡事不可以见步行步,我们必须有周全长远的规划,才能做好,眼下的确不是不可以土断,但一动不如一静,均田才刚刚颁布,还是以休养生息为要。”
刘义康低头看着那份奏疏,过了半晌,才闷声道:“阿兄真的不能同意此事?”
刘义隆柔声道:“车子,你要好好想想,我们是为了让百姓安稳才行均田令的,不能反而均田令不久之后就扰民……”
“但是民可使由之,不可使知之,阿兄怎么能被庶民所左右,而走乱了步调?”
刘义隆睁大了眼睛,看着刘义康道:“车子,你怎么能这么想?君者,舟也,庶人者,水也。水则载舟,水则覆舟。我们刘宋能有今日,全然是因为庶民拥戴我们,若当真有什么天命,他们也必定是其中的一部分,否则我们无法行舟水上,这样的情况下,我们更应该夕惕若厉,怎么能反而把他们当作垫脚石?”
刘义康一怔,“阿兄怎么会这样想?天命佑我朝,是前晋没了气数啊!”
“前晋败亡,是过度役使民众,致孙恩卢循之乱,才没了气数的,高祖皇帝有天命在身,可若他也苛待氓庶,难道不是会招致同样的结局吗?”
刘义康吓了一跳,“阿兄怎能如此说高祖皇帝?”
刘义隆摇了摇头,他想问刘义康有没有见过田间民众的劳作,有没有见过山呼海啸的人群,但是他忽然又意识到了这么问没用。如果没有拓跋焘让他见到这一切,他说不定甚至都不会这么想,如果不是意识到了这些庶民也是
搜索的提交是按输入法界面上的确定/提交/前进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