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呢,如果是你,你会怎么看待互相之间的杀伐屠戮?”
刘义隆沉默,而后道:“人就是会不断产生纷争,这实在再寻常不过了。”
“可难道它是正确的吗?”
“自然不是,可我们也没办法阻止纷争的产生。”
拓跋焘沉默了很久,他说道:“可是在我的认知中,杀戮……是正确的,因为它能解决问题。”
刘义隆眸光一动,凝视向了他。
“其实时至今日,我也是这样认为的,”拓跋焘自嘲地笑了一下,“如果杀人带来的收益超越了不杀,那我们为什么要执着于仁义的伪善呢?”
“这才是你的真实想法。”刘义隆低声道。
拓跋焘笑,“是,有没有很失望。”
刘义隆看着他灿烂的笑容,幽幽叹了一口气。
“佛狸伐,”他说道,“你到底遭遇过什么?”
拓跋焘一怔。
刘义隆望着他,轻声说:“你热情仗义,活泼开朗,其实心中有热血,你应该无拘无束,肆意挥洒你的情义,因此抱有这种想法不是因为你真的这么想,只是你被伤到遍体鳞伤后,为了保护自己,不得不如此而已。”
“我……”拓跋焘一时间竟然哽住了,他感到喉头有些生理性发紧,他意识到自己在紧张,他怎么竟会如此受制于这突如其来的情绪。
刘义隆的目光让他感到无法面对。
他怎么竟会这么想?在他自己的想法中,他犯下的杀孽就是如此,他必须背负着它前行。
可他听见刘义隆娓娓说道:“我们总会在世上遭遇痛苦,于是遗忘了自己是活生生的人,转而将自己视为可以交换,可以被计量的存在,但这不是活着,活着是一时冲动,是一往无前,活着是本该如此,理所当然,我们不能畏惧于生存的压力而主动把自己压缩成一个数字,这是对天性的不尊重。”
他的残忍和冷酷也只是一种自保,是他在不断流逝的岁月中试图抵抗它的武器。在早年的时候,他有耐心、有热情去探究未知、融化伤痕,他可以不介意受伤,可以容忍错误,因为他剩余的生命还很富有,可是随着他意识到他逐渐老去,当他意识到他没有了时间再去接纳这一切,他毫不犹豫地将人命量化了,而这一切反噬成了悔恨,让他生命的最后几年浑浑噩噩。
“我……曾经也想过,杀人需要有意义。”他低声说。
刘义隆轻声道:“你并不是天生麻木不仁的人,只是你背负了太多伤痛而已。”
“这并不是我能决定的。”
刘义隆笑:“我明白。”
拓跋焘低低道:“战争的伤害之下,人们依旧会不断成为死去的数字……难道这样的伤害永远不会停止吗?”
刘义隆认真想了想,他不知道拓跋焘为什么会问出这种话,但他还是道:“如果那真的很痛苦,那就统一这个天下,让剩下的人不再承担这份痛苦。”
道理的确是这样,可是已有的痛苦却不会因此消失。
拓跋焘问道:“你相信鬼神吗?”
刘义隆淡淡笑了,“我不知道有没有鬼神,可就算是有,我也觉得活人的世界并不再属于他们了。这世上不断地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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