佛狸伐笑道:“原本是不清楚的,打了一场,也就清楚了。”
“如之奈何?”
佛狸伐摸着下巴道:“那郭将军的确并非寻常将领。”
尉迟眷低沉道:“虽然我军占着人数优势,但敌营守备严密,那郭将军又急克诸城,气势如虹,我只怕……我军还要吃亏。可如今我们身后就是平城,又如何能再败?”
佛狸伐想了想,认真道:“如今的局势无非两条道路,一则,我军坚守不出,与对方苦熬,这种情况下,若对方粮草充足,粮道畅通,则越是对峙,只怕对我们越是不利,毕竟我们失去了大片土地,可征粮的地区少了不少,敌方则可以源源不断地补给。二则,我们主动出战,袭击对方,在这种情况下,若能打胜对方,则可以乘胜收复上党郡。若是败了,我们却也还可以守城。”
尉迟眷叹道:“我焉不知如此?可那是郭冠军,我只怕我们去野战,会战至大败!”
佛狸伐也沉默了下来,他心中想着,大败倒是不至于,他去试了那郭将军的打法,虽然与他相匹敌,但也没有到高不可攀的地步。
但无论如何,这一战下来,他心中还是郁闷居多。他自小在北方,打过蠕蠕、打过北燕,还从来没有在什么人手中吃过亏,可方才在营中清点伤亡,却发现己方伤亡竟超过了三百人。虽说他相信对方的伤亡也不小,但他什么时候吃过这样的亏?
他叹了口气,看向尉迟眷,道:“我知道尉迟府君的想法,可如若固守,胜负未知,而此时此刻,我们与敌方各有优劣,若不能尽快将优势转化为胜势,只怕日后就难以退敌了。要知道,我们肩负的任务不只是不让敌军进军,还有打退他们,收复失地,必须采取些非常的手段。”
尉迟眷摇头道:“对方的粮道也未必安稳,古相州(古弼)在邺城,可以向壶关城进军,邺城有三万大军,若是能攻下壶关,断了敌人的粮道,这里的这支军队就是孤军了。”
佛狸伐笑道:“如何能将获胜的希望寄托到别人身上?”
“但那是郭冠军,我们……”
佛狸伐心中暗叹了一声。他虽然并不把那郭冠军放在眼里,但是眼见他对于代魏诸臣的影响如此之大,他也意识到了这种名将的气魄——就是他只要在这里,无论他处在优势还是劣势,与他为敌的人心中便都会先怯了。
但让他在乎,那是绝不可能的。
他笑道:“尉迟府君,敌方纵然是郭冠军,也不代表他不会犯错。他最大的问题有两个,一是战线拉得太长,二是人马比我们的要少。我们可以利用这两点。”
尉迟眷奇道:“如何利用?”
佛狸伐道:“我率两万……不,一万精锐,直接越过他的大营疾驰去壶关城,一路把他打下来的城打回来,他若敢分兵,我就能击败他,若是不分兵,就要被断后路。”
尉迟眷有些发愣地看着眼前的佛狸伐,迟疑道:“渔阳公莫要说笑,你如何能凭一万人胜过他八千骑军……”
佛狸伐笑道:“今日我同他交过手,尉迟府君也知道的,他的反应很快,见我来了,就立刻撤军,来攻我的时候,见没占到便宜,也非常迅速地就逃走了,但他的问题就在于他没有直面我的勇气,这就是我的机会。”
尉迟眷狐疑道:“你果真有把握?”
佛狸伐自信道:“他若是今日敢把他的人打没,我也占不到什么便宜,只怕会是一换二的局面,但他没有,说明他与我对战了一场,也有所顾忌了,不能百无禁忌,战场上又如何能获胜呢?”
尉迟眷沉默了很久,他其实对这个说法持有怀疑的态度,但眼前的年轻人的确在郭冠军手下讨到了便宜,他心中暗想着,莫非这才是击破那个人的办法?
想到这里,他心中也生出了豪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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