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老人会把想放进棺材里带走的一并托老罗雕好,从各色物件到猫狗鸟兽都有。棺材盖子一盖,埋到地底下是个能陪伴的念想。
对于老罗,他始终把做棺材当成份事业,给去的人一种安葬归土的选择,给送的人一种从搭灵棚到抬棺哭坟的告别仪式,任尔东西南北风,他觉得自己干的事体面也光荣。
他说人就像枝上的叶,老了枯脆,风一吹就得掉,无声无息,再长出新的也不是原来的那一片。
但地还是这片地,山还是这座山,看见它们会觉得底下的人其实并没有走。
一岁一枯荣,见山如见人。
回程路上天有点阴,窗外的树上叶已尽落,秃枝朝天高举,安静沉默。
到了小院,核桃树上掉了最后一片叶,飘飘悠悠,落地成泥。
许槐看着它,想好了自己新一期的主题想做什么——
随葬品。
也许不止于一期。
听起来挺遥远,正当年的时候,你会感觉自己根本用不着。
迷信的觉得不吉利,通透的觉得没什么能留住带走,是个很不讨好的主题。
然而许槐想做。
他甚至有种终于摸到某个开关的觉知。当初握上刻刀他知道自己就是为了玩儿木头,今天跟老罗相见一场,他直觉自己玩儿木头就是为了做随葬品。
起了心动了念,许槐跃跃欲试。他不是个能憋住话的人,憋到晚上吃饭已近极限,干脆竹筒倒豆子般把想法全坦白了。
坦白完他坐得端端正正的,好像等着挨说。
桌上三人,是柏松霖先说的话,开口就一句:“做呗,想好就做”。
许槐在心里“咦”了一声,本来以为最可能训自己的人竟然是这个态度。他有点不敢相信,在桌子下面搞小动作,绷着脚尖轻轻踢了踢柏松霖。
结果误踢到杨树。杨树直接去看柏青山,眉一抬说:“你脚老实点。”
柏青山一脸问号,听不懂但主打逆反,一脚给杨树踢得差点坐不稳凳子。
两个人在饭桌底下较量,许槐来回观察脸色,唯一不知情的柏松霖安然吃饭,过了会冒出句:“话题得改。”
许槐去看柏松霖,听他说:“随葬品的根儿不变,话题最好改得柔和些,扩大范围、模糊边界,比如‘如果有一天离开这个世界,你最想带走哪样东西’,这样话题参与度和讨论度会更好。”
很快他又补充:“我的建议,你酌情参考。”
柏松霖这人挺专断霸权,许槐方方面面早领教够了,唯独在涉及木艺相关的探讨时会收敛谦逊,完全和他站在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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