厅里灯亮了又灭,匆匆脚步声远去,陷入短暂的安静,廊前灯的墙壁上,开始出现纵向拉长的影子,和扭曲的巨轮。
坐在轮椅上的人来到门前,停住,和床上的我对上视线。
他穿着蓝白条纹的病号服,颧骨飞出两条线状的痂皮,卷毛长了点,长长短短垂在脖子处。他没有太大变化,只有发白的唇。
“冬冬,好久不见。”
我没答,闭上眼无视。
他自顾自转着轮子进来,绕到我面前,“我提前撤走了安防,没想到你没有走。”
“别说得那么好听,我出了山也会被盯着,不是你就是其他人。”
他没承认也没否认,额头被点住,我闭着眼,闻到些许刺鼻的碘伏味道。
轮子碰到了床沿,他的声音离得很近,“我没死是不是很失望,眉皱那么深。”
“其实差点死掉了,但是好像有人踢了下我,是不是你啊冬冬。”
我被他近在咫尺的呼吸扰得眼皮发痒,睁开眼,他瞬间亲上来。
闻到了淡的沐浴露香气,混着薄荷,按住他肩膀拉开距离,“离我远点。”
他有些意犹未尽地砸吧两下嘴,转过身,贴着床沿方向,和我齐肩靠在床头,“哪儿来的芋头叶。”
“那是龟背竹。”
“你种的?”
“专门种给你的。”
种来给饭桶复仇用,复仇对象是鹤翊。
鹤翊不太相信地回头,问我是不是转性了?
又开始和我说点有的没的。说他在昏迷时听到有人在河边哭,是不是我。
“那我应该是笑才对吧。”
鹤翊笑着,没说话,欣赏着外头耸动的叶子。
“为什么不躲开?”我问。
“嗯?”
“黎平开车撞你,你为什么不躲,故意的?”
他过了半晌,答:“我听到你在喊我,以为你来了,草丛里可能还有杀手。”
他是不是摔倒脑子了才会觉得我会出现,他醒我都不可能没来,怎么会和他一起涉险。
“不可能。”我反驳。
“真的。”鹤翊淡声道。
“怕你会受伤,没敢走,最后发现是个虚影,车头擦着过,人就掉下去了。”
他回忆着昏迷前的事。
这种肯定透着古怪。
由于吃过粉蓝的鹤翊看起来完全无事发生,导致我一度认为他当初吃的是假药,骗过我也骗过其他人。
“你这算粉蓝副作用吗?”
他云淡风轻,“不知道,也许吧。”
宽大的病号服罩在他身上,他的肩上有纱布,是之前的枪伤,身体还在恢复,他暂时只能在轮椅上度日。
我强调,“你记住,我不会为你做任何事。”
“龟背竹也不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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