动作,高高悬起的心稍微落回胸腔里一些,微不可察地呼出一口气。
哥哥已经穿戴整齐,和昨天归家时同款不同色的西服套装,发型一丝不苟,如他本人一般,站在那儿就是稳重自持的代名词。
向微明好不容易克制住的愤怒又有冒头的趋势。
他担惊受怕、忧思竭虑,黑眼圈都重到被爸爸取笑了,搞出恶作剧的始作俑者却看不出一点慌乱。
明明是向陆英骗他在先的。
眼泪涌到眼眶里,又酸又涨,嘴巴也无意识地撅起来。
他们的视线在空中交汇,向微明确定哥哥看到了,可下一秒,对方把头别开,不再看他。
视线变得模糊。
曾语注意到他的不对劲,走过来说:“成人第一天就掉眼泪,让人笑话,你以后就是大孩子了,不能再像以前一样冒冒失失。”
又是这句话。
向微明抹了把泪反驳:“为什么不能,我有你,有爸爸,还有哥哥,我想怎样就怎样!”在说到哥哥二字时,甚至刻意加重音量。
视线由模糊转为清晰,他看到刚才那句话中的三个人互相看了一眼,神情郑重。
那颗落回胸腔的心脏在他们这样郑重的神情中,再次高高悬起。
“我约了人出去,今天不回来了。”向微明嘴比脑子快,甩下这句话就往门口跑。
他逃跑的速度快不过向德清的语速:“一会儿再去,你哥要走了,我们送送他。”
七月底,已进入三伏天,即便是大清早,温度依然高的可怕。
向微明推着门,脚步顿在门口,迎面吹进来的风像一张粘稠的网,堵住了他的呼吸。身后又是空调冷风的吹拂,让他置身冰火两重天。
“送什么送,我哥哪天不去公司上班,难道要每天送他吗?”
虫鸣鸟叫也顺着门缝溜进来,叽叽喳喳无呀无呀的,烦人。
“小晞,”一直沉默的向陆英说话了,叫他的小名,“你先进来,我有话和你说。”
向微明犹豫了几秒,关好门往回走,他在这个家里,最听向陆英的话,即便是在生气的状态下。
听从哥哥的话已经成为本能。
向家有固定的家庭日,每到周日的晚上,全家人必须回来一起吃饭,然后一起看部电影,或者是别的什么娱乐活动。
只不过自从向微明进入高三,繁重的学业让他抽不出时间,家庭日便暂停。仔细说来,他们一家四口,已经有快一年没好好坐下来聊天了。
向德清和曾语坐在一边,向微明还是习惯性地坐在向陆英身旁。唯一不同的是,以前的向微明像没长骨头,总是贴在哥哥身上,现在两人之间却隔着一拳的距离。
“小晞,你长大了,不能再像以前一样任性,我们今天要和你说一件非常重要的大事。”向德清作为一家之主发话,接下来的大事也由他宣布,“你哥哥,其实是我和你妈妈领养回来的。”
悬起的心脏消失了,不是落回胸腔,而是沿着表面蔓延的裂纹被外力轻轻一敲,哗啦啦地碎了。
向微明放在腿侧的手紧紧攥着裤缝,他知道坐在这里会听到什么,可他还是坐下了,他的手在发抖。
声音却冷静平稳:“所以他改姓,他搬走,我只需要被通知一下,对吗?”仿佛这件事并没有在他心中掀起任何波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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