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过不少办法。
不过他能想什么办法,无非是去找向陆英和曾语撒娇装可怜,但也只有向德清不在的时候,哥哥和妈妈才会纵容他。
每次换位置,向微明都觉得饭菜格外香。
黄阿姨的拿手菜就那几样,这么多年很少有变动,餐厅的装饰也一成不变,连长桌末尾的蝴蝶兰都不换颜色。
向微明不曾想过,这样的生活有一天会发生改变。
向德清见他愣着出神,开口道:“专心吃饭,别一会儿吃岔气。”
“噢。”向微明低下头,握着筷子扒拉碗里的米饭。
许是他难得如此听话,向德清有所松动:“既然你哥搬走了,以后吃饭你坐过来吧。”
还不等向微明发表意见,曾语先激动起来:“不行。”
父子两人齐齐看过去,向德清是皱眉责怪,向微明则是困惑,困惑中还带着点期待。
曾语微不可察地吞咽了一下,在丈夫和儿子的注视中低下头,小声说:“我有两个儿子。”
向微明的期待更甚,以至于没注意到向德清的责怪也更甚,他盯着曾语的眼神,像是埋怨妻子说了不该说的话,表露了不该有的情绪。
“以后坐过来。”向德清继续刚才的话。
“我吃饱了,先回房了。”向微明站起身,没说换也没说不换,头也不回地上楼。
十八岁真的是成长的界限吗?
向微明数着台阶上楼,脚步不再轻快,他不清楚别人是否如此,他只知道自己的世界是在十八岁的第一天发生改变的。
他用一天的时间消化了突如其来的消息,接受了哥哥的离去,然后在母亲的眼泪面前,将自己翻涌的心绪都藏起来。不再崩溃,不再质问,变成一堵不透风的墙。
这就是长大吗?
关掉灯的晚上,向微明还是觉得太亮,于是把自己缩进被子里。
静谧的卧室床上,隆起来的小包一耸一耸。
第二天,向微明没有下楼吃早饭,曾语来敲门:“小晞,起来吃饭。”
他哑着嗓子在门里回:“昨晚熬夜打游戏了,补会儿觉,你们吃吧。”
曾语没再敲门,向微明听到她在走廊上和黄阿姨说:“到底是孩子,哭闹完就没事了。”
不知为何,他从母亲的语气中,听出了一丝悲伤和落寞。
他想,妈妈大概也舍不得哥哥离开,这么看来,那个叫况陆英的真不是东西。
思及此处,自认为已经长大的向微明,生出要替母亲出气的想法。等到爸妈吃过饭出门后,他也起床洗漱,换了身衣服,背着黄阿姨偷偷溜出去了。
今天是工作日,向微明知道况陆英肯定在上班。向德清对儿子们要求严格,所以况陆英毕业之后,先进了分公司任职,只有做出成绩才能晋升。
不是上班高峰,向微明一路畅通无阻,他以前经常来公司找哥哥,所以前台和办公室秘书都对他脸熟,放任他进去。
他的到来让况陆英愣了一下,两人一个站在门口,一个坐在办公椅上,透过巨大落地窗打进来的光线,被玻璃分割后,整齐地分布在他们之间,像一道道明亮的深渊。
“微明?”况陆英似乎打算站起来,放在桌面下的腿已经蓄起力,可最终还是没什么动作。
向微明根本没注意到这些细节,他的注意力都集中在那两个字——“微明”。
哥哥从来只叫他的小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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