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是什么都不懂的小孩,可是也会为哥哥感到不公。
况陆英年长他五岁,见证了他从蹒跚学步到叛逆青春的全部过程。同样的,他也知晓哥哥为了这个家,为了公司付出过多少心血。
哥哥是全心全意的,如果仅仅因为没有血缘关系,就把本来属于他的东西拿走。
这不公平。
不可避免地,所有问题最后又都指向同一件事——他和哥哥不是亲兄弟。
向微明更睡不着了,疲惫的身体和困倦的大脑隐隐有爆炸的趋势,但他还是睡不着。
午夜时分,教官也已经入睡,不会再来巡查。
他从枕头下拿出手机,给哥哥发微信:【哥,你在干嘛?】
过了两分钟,况陆英回过来:【你怎么还不睡?】
还有第二条:【刚忙完,准备回家。】
紧接着第三条也来了:【要视频吗?】
向微明手忙脚乱地连接耳机,视频接通的瞬间,况陆英疲惫的面容出现在屏幕上,背景是空旷无人的办公室。
他不想吵到舍友,只好继续打字:【哥】。
听不到语调,看不出情绪,但况陆英在那边问:“军训很累?”
向微明鼻尖发酸,眼眶的位置热热的。
他点了点头。
况陆英的声音带着记忆中熟悉的低沉,这是向微明多年以来安全感的来源,此刻依然发挥着巨大的安抚作用:“还有两天就结束了,我去接你。”
他们从帕劳回来后,况陆英对向微明的态度明显回暖,那些似有若无的疏离感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更胜从前的纵容。
这种久违的亲密,让他忘记了那晚听到的电话,他选择相信哥哥。
哥哥不说,他就不问。
或许是感觉到生活变回从前,以至于军训结束后,况陆英在餐桌上宣布即将前往美国的消息时,向微明也没有太过悲伤。
他只是愣了几秒,才问:“哥,你开玩笑的吧?安德森不是说得好几个月?”
“进展很顺利,总部要求提前部署。”
向德清放下碗筷,“纽约分部的人员架构都安排好了?”
“张副总带队先过去,技术骨干抽调了六个人。”
曾语打断他们的谈话:“不知道的还以为在开董事会,这是家里,有事你们去公司聊。”
她给两个儿子盛了汤,习惯性地嘱咐:“在外面要照顾好自己。”
况陆英接过汤碗,“嗯”了一声又说:“生活方面您别担心,都安排好了。”
“那就行,要经常抽空回来……”
曾语的嘱咐被向微明打断:“哥,我听说我们学校和哥伦比亚大学有交换项目……”
不过他也没说完,当即被向德清厉声斥责:“胡闹,你的课程没修完哪里都不许去。”
向德清身居高位,早已练就不怒自威的本事,员工对其敬畏有加,更加省去发火的机会。唯独对这个小儿子,随便一两句话就能让他爆炸。
尤其是最近一年,向微明感觉爸爸对他生气的频率都在增加。他自认为没干什么伤天害理的事,只好私下和哥哥吐槽:“我看老爸也是更年期发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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