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她也不好一直触芙小姐霉头,便应声领了命,默默将人送去生药馆。
谁让她命苦,跟了个黑心主子,这头为他卖着命呢,转头就被他出卖了,害她在芙小姐跟前直不起腰。
出卖她的原因也不难猜,他恼羞成怒找芙小姐问罪,芙小姐下不了台,又惊又怕,他立刻就怂了,心疼了,直接把属下卖掉,好一招甩锅。芳璃气得直咬牙,一怒之下只能悄悄怒一下。
支开芳璃,程芙心神稍定,轻提裙裾迈进了生药馆。
玉露和灵芝止不住窃喜,明眼人都能瞧出芙小姐更亲近她二人,提等指日可待。
程芙别无他法,这两个婢女再机灵也属于人的范畴,总比芳璃容易应付。
如非亲身经历,她都要怀疑芳璃是不是被出马大仙附过身,只盯着人的嘴巴就能分辨说的什么,还一个字不漏。
生药馆内果然伫立个修长的身影,是她预料的人。
后天便是除夕,他拎着节礼进王府,除了拜访付大娘不做他想,所幸叫她堵上了。
凌云眼底闪过微光,低声对生药馆的粗使婢女和守门婆子说了两句什么,才对程芙点个头,拔腿欲离开此间。
“凌大人。”程芙深吸了口气,热络道,“又要因姨母的事麻烦您了。”
“凌某只是奉命行事,芙小姐不必放在心上。”
她脸上立即堆起笑,“原不该再叨扰大人的……”
“确实。”他是一句说话的机会也不想给,“要不你让让,我好借过。”
程芙笑意微微僵,细声道:“旁人不清楚我来历,大人却是清楚的。当初我每日过得惶惶不安,也不曾想还能得到王爷青眼,才格外想念姨母。”
“你跟我说这个,不觉得有点冒昧?”凌云上下端详她两眼。
程芙不受影响,兀自道:“可我现在今非昔比,颇得王爷器重,好多想法也开始转变了。王爷命您打听我姨母,本意是好的,叫我和亲人团聚,可我越想越觉得不合适。”
“你说话的时候能不能站得远些?”凌云拧着眉。
以二人的身份寒暄几句便也罢了,没完没了的就不怕传进毅王耳中。
“叫毅王知道了肯定只丢我自己的人,万不会连累大人。”程芙叹口气,又恐凌云不耐烦硬要走人,那她也拦不住,就加快了语速,“我那姨母早年败光了家产,去清安县同徐家人抢我就是为了填赌债,没成想偷鸡不成蚀把米,叫徐知县给打了。这样的人,要是知晓我跟王爷好,不知又要如何作威作福,生出乱子!”
她垂眸,用丝帕掖了掖眼角,“我好不容易过上安生日子,真的不想节外生枝,求大人见到我姨母时把这些话说给她听,她要是还有半分血缘亲情,应是没脸面来打扰我。”
凌云看了她一阵子,闷声笑了。
他眉目如画,气血甚足,毛发就显得格外浓,尤其是睫毛,笑起来弯出一道迤逦的弧线,生动且鲜明。玉露心里一跳,没怎么听懂芙小姐与他说什么。
“芙小姐。你瞧不上自己姨母,来日断了便是,私下让我跳过王爷递话不妥吧?”凌云笑意一敛,“要不你去王爷跟前讲明白,说不定还能省我跑一趟腿。”
这个人油盐不进且不吃软。程芙病急乱投医,说话的语气却愈发镇定和缓,“大人误会了,我没有消遣您的意思,谁让明年进京的人是您,我唯一能搭上话的也只有您,这才腆着脸求个方便。这事不大,可到底不光彩,我不想在王爷跟前丢了面子。”
凌云仰头顿了顿,复又垂眸看她,“行,知道了。我能走了不?”
走到这一步也只能尽人事听天命了,程芙忙后退数步,朝凌云欠身告罪:“多谢大人。我也不白白央烦大人的,您要是有什么吩咐,但凡我出得起……”
“我求你了,你真没啥我看得上的。”凌云语重心长道,“你再啰嗦,我可就要反悔。”
程芙微一凝滞,樱唇轻抿,少顷才淡声道:“我保证以后绝不打扰大人。只这件事关乎我前途生计,大人要是出尔反尔,那咱们可算结了仇。”
凌云扑哧笑了,拂一拂黑色的箭袖,不紧不慢走过她身边时,从后面低下头,凑近了,用她才能听见的声音说:“真结仇啊,那我高兴着呢,可算不用被你使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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