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不显腰身的齐胸襦裙,想了想又放弃了,若连正正经经穿个衣裳都要受人觊觎,那只能说明觊觎她之人本身就不安好心。
只有千日做贼的,哪有千日防贼的。
马嫂子站在帘子外通禀:“太太,奶奶,凌大人到了,说是顺路接奶奶过去。”
省了柳余琴再去刘氏那里借车的麻烦。
柳余琴叮嘱程芙几句,亲自将她送上车,复又对凌云笑道:“那就麻烦凌大人了,我家阿芙还不认得路呢……”
凌云:“我会亲自送她回来。”
“哈哈,那挺好。”柳余琴说,“要不要小桃跟过去,好服侍你们……”
“北镇抚司,衙门重地,不相干的人还是不去为妙。”凌云笑了笑。
柳余琴和程芙的脸同时绷裂开,战战兢兢一齐注视着他。
小桃立时躲进屋里。 网?址?F?a?布?y?e?????ū???ē?n???????????.??????
凌云打个响指,马车即刻飞跑起来。
“我这也没犯法吧?”程芙觑着他。
“谁说去北镇抚司就是犯了法?”他拧眉看她。
程芙:“……”
在她的认知中——北镇抚司应是黑洞洞的牢狱,矗立着密密麻麻的铁笼,铁笼绑着儿臂粗的铁链,青面獠牙的缇骑,佩戴散发血腥味的刀剑,阴森森巡逻。
未料事实与想象恰恰相反,到了地方,抬头一凝,两扇黑漆漆的大门与其他府衙并无二致,走进去别有洞天,头顶浓荫蔽日,周遭花木丛萃,寂若无人,堂前甚至还有一架葡萄,绿油油的叶子在微风里婆娑,清香怡人。
程芙牢记姨母叮嘱,一路双手虚虚叠在小腹前,身不摇肩不晃,稳稳重重跟在凌云身后,他走她就走,他停她也停,遇到人便微微垂首。
别人最多好奇扫一眼戴着幂篱的女人,朝凌云问候一声,各自忙去。
走过一处穿堂,穿过花厅,进了第三层院落,凌云道:“随我上楼,小心阶梯。”
她“嗯”了一声,款步提衣,每一步都扎扎实实落稳当,凌云站在楼梯口,静静望着她。
楼上的廨所坐着位宫廷画师,胡须发白,清瘦的身形披着宽袖大衫,颇有几分仙风道骨。
凌云抱拳:“宋画师。”
宋画师略一弯身:“凌大人。”
双方简单寒暄两句,便邀程芙落座,不必多做介绍,宋画师知晓程芙乃提供当年线索之人。
程芙轻轻撩起纱帘,露出一张芙蓉面,静坐。
书童研墨铺纸,两厢直奔主题。
不用她搜罗记忆,宋画师以提问的方式展开,她只需根据画师的问题诚实回答即可,偶尔答得不全面,画师便停下来循循善诱,勾出她脑海深处的回忆。
此种精妙,实乃平生罕见,程芙心头忽闪,屏气敛神,唯恐说不好出了差池,惹凌云翻脸。
好在整个过程还算顺利,不曾让在场的两位大人为难。
宋画师半眯着眼写写画画,喃喃道:“观此人骨相乃地道的北方人,或许就是本地人。”
程芙:“我已告知了凌大人,那人一口标准的官话。”
时下的官话便是京师方言,讲得那般标准多半就是本地人。
她又补充了一句:“那人看着粗糙,实则还挺温和,与阿窈的乳母像是旧识,三个人神情都很放松。”
程芙直觉此人并非奸恶之徒。
时间久远,凌云一时半会也不大可能了解阿窈乳母认识的每一个人,但他约莫有了些方向,抬眸见程芙一张小脸微微发红,细嫩的鼻尖覆了层盈盈汗珠。
凌云:“画好没?”
宋画师吹了吹宣纸:“刚好,待老夫回去稍稍润色,最迟明晚给你。”
凌云起身抱拳作揖,深深拜谢,“改日凌某再携梨春白到您府上拜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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