迎门的管家周到帮她接过沉重的琴包,他们绕过汉白玉麒麟照壁,循着抄手游廊往里进。
上年头的四合院都是从前王公贵族传下来的,大多雕梁画栋、极尽奢华,但商斯有这间倒古朴,不似寻常北方园林,显得很雅致。
商斯有个高腿长,步伐也迈得开,郁雪非开始还能同他骈行,走着走着自然落下一段距离,但她也没追上去的意思,就这样缀在他身后几步路的地方。
他走她也走,他停她也停,像守着什么楚河汉界似的不敢冒进。
就这么走到一处竹影掩映的厢房,他顿足对管家说,“陈伯,把东西给我,你先下去吧。”
说的是琴包。
郁雪非哪敢累着他,忙伸手去接,却不慎碰到了他的手,电光石火间的触觉火星一样灼开。
她登时收回手,敛着眸,声音很轻,“……要不还是我自己来吧。”
商斯有拎着背带,神态悠游地看她,“你好像很怕我。”
“有么?”郁雪非扯起嘴角,“商先生误会了,我对您是敬畏。”
“敬畏。”他重复着这个字眼,如此寻常的词,在他唇齿间走一遭,也变得不俗,“你这样说似乎显得我年纪很大。”
她怔了怔,不懂他这是什么意思,怪她说话不对了吗?
“是我措辞不当,其实我想说……”她绞尽脑汁地想恭维话,“想说,您身上有种很与众不同的威严。”
檐庑下,穿堂风拂过高大的乔木,发出簌簌的响动。鸽哨声由远及近,匆匆在头顶掠过。
树影斑驳间,她听见商斯有低低笑了,“越听越像讲我家老爷子的话。”
“我绝没有那种意思……”
“知道你没有,逗你呢。”他将琴包塞到她怀里,“拿稳了。”
郁雪非如蒙大赦,“谢谢您。”
她半张秀致的脸藏在琵琶后面,恰如其分地掩去被商斯有挑起的局促不安,接过东西的动作看似镇定,实则在他靠近时扑面而来的檀香尾韵里,早已催出手心涔涔的汗意。
那是他们相识的纽带,此刻也成了两具躯体之间的桥梁,商斯有眼风淡淡扫过她,明明近在咫尺,却又好似万水千山之外。
看着她,又难免想起适才的一切。昨天夏哲汇报郁小姐想带室友一起过去,他还认为是女生,哪知道来接她时,却见是如此场景。
两人站在那,金童玉女似的一对,仿佛寻常校园情侣。
他内心深处一种名为嫉妒的情绪开始发芽,然后在旁观他们心照不宣的亲昵时肆意疯长。
他突然说,“你这么客气,怎么就没交个有规矩的男朋友?”
像是极可惜的语气。
郁雪非心跳停了瞬霎,才明白来时车上的事情他不是不计较,只是在等合适的时机。
今天的事情确实是江烈失礼,他不计较是情面,真要他们赔罪也理所应当。
再要往上溯源,还是她先对商斯有的来意产生了莫名的恐惧,才导致这起乌龙。
大脑飞速运转下,郁雪非连忙想了个由头来遮掩自己的心虚,“抱歉,以前私下演出他都会送我去,这次也不例外。一个女孩子在外面,安全总归是第一位的,望您体谅。”
商斯有神色很淡,“每次都送你?”
她点头,“嗯,每次。”
“也是。”他弯了唇,镜片反光恰好遮去眼底的情绪,“我要是有这样的女朋友,也会不放心的。”
郁雪非整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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