璃似乎隔绝了外面的车水马龙,除了音响内流淌出的古典乐再无别的动静。
郁雪非如坐针毡,连呼吸都不敢发出声音,最后是豪车主人打破了宁静。
依旧是那浑醇矜冷的嗓音,如松涛风吟,“你是哪所学校的?”
知道他是问自己身份,江烈淡淡地报上家门,“华大计算机系大三,我叫江烈,幸会。”
“这个专业可是国内顶尖,未来可期。”
“您谬赞了。”
听他们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郁雪非紧绷的神经慢慢放松下来。商斯有还算和气,那至少说明心情不错,江烈的莽撞没有冒犯到他。
她想法纷繁,千头万绪在车辆的走走停停间发散,不知不觉就到了地铁口。
商斯有吩咐司机靠边,把江烈放了下去。
他下车走了几步,又折回来敲了敲车窗,对郁雪非说,“到了给我发个定位。”
“好。”
“差不多的时候打电话,我来接你。”
郁雪非本想再说什么,意识到耽误了太久,只点了下头。
目送江烈的身影消失在地铁站入口处后,车辆重新发动,郁雪非回头看了眼后座的男人,不好意思地说,“抱歉,浪费您时间了。”
他也礼尚往来地客气着,“举手之劳,不碍事。”
郁雪非默默抬睫,从车辆后视镜里小心看他。
商斯有在浏览那份原被撇至一侧的文件,袖子挽至手肘,微微凸起的青筋如蜿蜒的山脉,埋进衣料褶皱里。
他模样儒雅,却并不文弱,挺括的衬衫下隐约能窥见鼓胀的肌肉轮廓,说不清的性感。
大抵是从未如此打量过人,她心慌到觉得有些燥热,连忙用手背贴了下脸颊,回神时却猛然发现撞上了镜中人的视线。
郁雪非周身的血液瞬间凝固,片刻后,又一股脑往上涌。
忙乱之下,她只好假作镇定眺向车窗外,等着狂跳的心慢慢平静。
这一系列反应被商斯有看在眼里,眼皮掀动的幅度很轻,却不亚于掀起南美风暴的蝴蝶振翅。
指间打印纸的粗砺感生出别样的酥痒,像是成百上千的虫蚁钻进心里,一点点啃噬掉理性。
半晌,他合上文件,懒懒启唇,“男朋友看你挺紧的。”
郁雪非的背影一怔,知道他是误会他们的关系了。
这种情况倒非第一次碰见,从外形来看,她与江烈确实相当般配,大家乐见成人之美,总会主动给他们凑一对。
放在平时她会解释一句只是姐弟,不知怎的,今天仿佛想刻意与刚才的失态撇清关系,又像是怕他另存心思,想找个挡箭牌一般,竟鬼使神差地应了下来,将错就错。
郁雪非神态已镇静下来,只有白净脸上异常的红晕出卖了她一瞬的心猿意马,“让您见笑了。”
商斯有勾了下唇,没说什么。
车在一座广亮大门前停下。
下车时郁雪非打量了一下周遭,胡同名称旁挂着文物保护单位的标识,墙沿眺出去,什刹海的风光若隐若现。
在这座城市极腹心的地带闹中取静建一座别院,无疑是她这样住在五环开外的狭小出租屋内苟延残喘的普通人难以奢想的。
第一次如此直观地感受到另一个世界的不同,让郁雪非生出些莫名的忐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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