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有的,口中没有允准,人却是各自退了一步。
玉霖拉下衣袖,笼住手腕上的伤痕,转身走到女子身边,弯腰替她擦去眼泪,“什么时候能离狱回家?”
“明年年……冬天。”
“真好。”
她说到这两个字,看着女子的年轻的面容,由衷地笑了出来,“那你能看雪了。”
“姐姐……”
玉霖将银声搂入怀中,“你说我是菩萨,我其实很开心,法相万千,救济人间,生也是死,死也是生。我是个很狂妄的人,我考科举,做官,和男子比肩,从不求神拜佛,生来想为人撑伞,想做这世上的神佛。所以你别害怕。”
她看向怀中泪流满面的银声,“姐姐死后也会保佑你,保佑你平安地看到,明年梁京城里的第一场雪。”
“雪……”
“对啊,答应我,我走了以后,不要轻易再哭。你若能看到明年的第一场雪,记得来皮场庙烧一炷香,告诉姐姐,你已平安自在,姐姐是菩萨,一定听得到。”
“我一定会记得,下雪的那一天去皮场庙……”
银声说着说着,已泣不成声。
至此便要告别了,玉霖轻轻推开她,起身慢慢地走到牢门前,对狱卒伸出一双手:“劝好了。”
她说完,又回头看了看银声,转身忍着周身的疼痛,向狱卒行了一个女礼。
“她情绪不太好,请二位宽待她。等我走了,让她吃一点东西,或者喝点水。”
狱卒看向牢室,所有的女囚都悲哀地看着玉霖的背影,而她却很冷静,在周全礼数之余,面上并没有多余的表情。
“带我走吧。”
第3章 皮肉钱 早知道是她,当时就该给她送一……
张药回家换下了身上的孝服,再要出门时,听到厨房里传来张悯的咳嗽声。
张药走到了门口,又折返回来。
厨房的门一打开,就见张悯独自一个人蹲在水槽边,咳得两颊通红。
这是张悯身上的顽疾,每年中秋一过,天气转凉,她就遭劫,但她素来善忍,从不跟张药叫苦。
张药走进厨房,上前一把扶起张悯,低头看她咳吐出来的东西,张悯忙侧身挡住,“什么都没有,好着呢。”
“让开。”
“药药……”
“我外面还有事,别绊我。”
他为外头的事务,丧起脸拿腔,张悯便体谅他,不再说话,低头让开。
张药在水缸里舀出一瓢水,冲掉水槽里的血痰,“你明日找杜灵若,让他找人来看我的木头,价格合适你就全卖了,买几个人在身边服侍你。”
张悯摇头,“你不赎了?还买人来服侍?”
张药转身扶张悯在灶台上靠住,提起铫子给张悯倒了一碗水,随后揭开锅盖,两三下铲出锅里焖的饭菜,“我怎没样是我的事,和你没关系。你该怎么过就怎么过,要人,要钱,要宅子,都可以。”
“我不要。”
张悯看着张药的背影,“我就要我们药药好好的。”
张悯一叫张药的乳名,张药就觉得,这天是聊不下去了,于是随口地换了一个话题。
“你吃的药还剩多少。”
张悯捧着水碗,一边喝一边说:“你不是前两天才从宫里取了药给我吗?这一回的丸药,比之前的气味好些,我吃着没那么难受。再有,杜秉笔带了好大一盒梨膏糖给我,那糖的滋味真好,吃上一颗,愣是把我吃药的那股子恶心劲儿,全给压住了,放心吧药药,姐姐好着呢。”
张药盖上锅盖,去水槽边洗手。 “可我觉得你今年病得比往年都厉害。”
张悯摇了摇头,“哎,若是上造的药都治不好,那就是我的命了,诶?”
张悯发现张药换了一身她之前没怎么见过的袍衫。
“你怎么换了这一身衣裳,黑不溜秋的,多难看啊。”
“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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