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药甩干手,“夜里有事,穿这身便宜。”
“那你……不在家吃饭了。”
“嗯。”
“也好……外面你能吃得好些。”
张悯放下手里的水碗,走到张药面前,帮他理整衣襟,“早去早回。”
张药垂手任凭张悯在他身上折腾。
张悯觉出他难得的松弛,忍不住……笑道:“今日怎么这么乖巧。”
“张悯。”
“不说了不说了……对了。”
张悯的手在张药的衣襟上顿了顿,“其实姐姐这么多年,身子养得不错,要是御用的药太贵,咱们就换一种,说不定那外头郎中还更有医缘呢。”
章悯。
张药打断张悯的话,“你想都别想。”
张悯有些尴尬地笑了笑,“我说说而已,不换就不换。”
她松开手,朝后退了一步,“好了,你去吧。”
张药刚转身要走,张悯忽然又叫住他,“诶先别走,饭不吃,就带上这个。”
张药低头一看,张悯给他手里,塞了一只拳头大小的李公桃。
张药打马穿过即将夜禁北京街巷,直抵刑部狱。
杜灵若在刑部狱门口的茶摊上喝大碗茶,摊主急着赶夜禁回家,条凳都收拾了,杜灵若端着茶碗局促地站在狱墙下冲张药打招呼。
“喝茶吗?还有一碗。”
“不喝。”
张药下马,走近杜灵若,杜灵若嫌弃地打量着他,“你穿的这什么,这么难看。”
“寿衣。”
张药直接了当。
杜灵若手里的茶水泼了一地,“什么东西?”
“死人穿的。”
张药想着“死期”就在须臾之后,心里格外痛快,也不管杜灵若怎么想,出口的全是实话,可惜杜灵若当他放屁,压根没深想。
“你这样一点都不像个‘五陵君’。”
“什么五陵君?”
“五陵少年争……”
“说人话。”
“像嫖客。”
“……”
一句“嫖客”,引得透骨龙长嘶一声,张药马下沉默。
杜灵若丢给他一只黑色的围帽,被张药抬手一把打飞。
杜灵若认命地跑去捡,“你不带啊?你不要脸啊?”
张药拉缰稳住透骨龙,脸丧得像皮场庙里的土地神。
杜灵若拍掉围帽上的灰尘,“进刑部狱的歪门邪道只有这一条,知道你洗澡都不脱亵衣的,指望不了你去装嫖客,一会儿你把这帽子一戴,跟着我别说话。”
说完,再次把围帽递向张药。
张药扫了一眼那顶围帽,“你为什么会有这道门路?”
杜灵若摊开手,“这是十年前的旧门路,以前我师傅走得多,后来他老人家死了,这条门路上的货就孝敬我了,可惜我才坐上正位,这条路就被人堵死了,今夜才又复通,药哥,也不知道该说你运气好,还是该说你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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