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刑房的门,李寒舟回头问道:“什么事……”
张药回头,打断李寒舟道:“进来回话。”
缇骑应声走入刑房,对张药道:“指挥使,大理寺和都察院的人来了,要立即提见刘影怜。”
李寒舟道:“镇抚司接手的案子,他大理寺和都察院凭什么过问?”
缇骑忙回道:“千户大人,我们也是这么说的,但奈何……都察院的吴总宪亲自上衙了,人就在前堂。”
李寒舟看了刘影怜一眼,有些错愕,又忙问道:“到底怎么回事?”
缇骑应道:“出了一件大案子。”
“说清楚……”
话音刚落,却听张药道:“牵涉刑部首官?”
缇骑回道:“不止,还有……司礼监……”
第25章 御批纸 张指挥使的字很难看。
玉霖跪在登闻鼓下,毛蘅和兵马司的王充并立在长安门前。
今日长安门暂闭,由此入门的商客被阻在门外,门内的围观之众甚多,议论,吵嚷,询问的声音充斥在一门内外。玉霖听得久了,耳中嗡鸣渐起,逼得她太阳穴胀痛。她抬头遥看立在远处的毛蘅众官,以及拿着镣铐和枷锁的兵马司众人,忽然觉得有些累。
毛蘅让她在登闻鼓下北向而跪,但她不想跪了。
她转向登闻鼓,抱膝坐下。
登闻鼓就在她的头顶,巨大的鼓面向她投下一道足以包容她全身的阴影。
叩阍鼓,越诉路。
对于赵河明而言,那是他为官的政绩。
登闻鼓初立之年,赵河明在登闻鼓下,设监察御史负责接收登闻鼓案件的状纸,直转达到皇帝御前。一时梁京言路大开。
而后玉霖为他守住了这一越讼之制。
奉明初年,东府辅臣击鼓被诛后,内阁曾有人奏请奉明帝,封禁登闻鼓院,撤下登闻鼓。当时,连赵河明的父亲,内阁首揆赵汉元都支持此议。
赵河明人在内阁,张口难言,放笔不辩,三法司唯有玉霖与吴陇仪提笔,与内阁长辩数月,登闻鼓终得以保全。
如今,玉霖因获罪而被刑部除名,人们谈及登闻鼓,唯赞赵河明是人间正道。
不过玉霖并不在乎。
这面支撑赵河明名声的鼓,对于玉霖而言,是她曾经静听民声的地方。
在她还是一个八品刑部司官的时候,她曾无数次走到这面鼓下。
梁京城多风,多雨,四时节气在城门前不断更迭,鼓下有老者,孱女……他们立在鼓下,悲喜两生。
悲的是艰难境遇,喜的是人间路尚未走绝,人虽然惨,可还可以活。
玉霖的眼睛不好,但她却把这一幅又一幅的人间悲喜看入眼中。
后来,登闻鼓不响了,即便它还立在那里,却再也不能保护风雨之下,苦苦经营的性命的梁京小民。尽管如此,玉霖还是会偶尔来长安门前,再看一眼它。
如今她坐在这面鼓下,鼓影就像一把巨大的伞,将她遮覆在它的身下。
万物有灵,她护下的鼓,在世人喧闹的议论之间,反过来庇护住了她的身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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