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句话说完,许颂年的话顿时哑在了雪地间。
雪停后的梁京城,晴阳正好。
张悯携玉霖在成衣铺子裁衣。
张悯取了一匹绫料,比于玉霖肩头,“还说影怜那姑娘手伤未愈,不便出来裁衣,倒不好送她新裳,昨儿瞧你们在一处,身量倒是相仿,想着照你的身量做给她,也是不会错的。”
正说着,铺中走进几人,见了玉霖与张悯,指点一阵之后,竟悄声议论起来。
“诶,这不是那个敲登闻鼓的疯妇吗?”
“是啊,这当日在登闻鼓下,满口污言秽语的,这张姑娘……怎么还敢带她出来。”
玉霖没吭声,张悯却一把把玉霖拽到身后,抬声应道:“你们都欺我好脾性,向来不与人争辩,可我家中的事,也不容你们置喙。”
她说着,朝前走了几步,一面走一面道:“我且不提镇抚司、司礼监,单说我自己,这十几年来,我在梁京城内外舍粥给药,但行百善,不敢行一恶,我张悯没有做错一件事,至于身在我张家的姑娘,也和我一样。什么疯妇不疯妇的,她伤你们了吗?”
“这……”
几人被问得哑口无言,料子也不看了,衣也不裁了,相互拉扯着出了铺子。
张悯回过头,牵起玉霖的手,“别难过,都说我心慈,谁知我就是护短。”
玉霖摇头道:“其实我没在意。”
张悯笑了笑:“我知道,你的性子,有的时候和药药挺像的。”
玉霖也笑了,“我怎么会像他,他什么话都不说,我可是愿意跟您说话。他只要棺材名木,我可是挑吃挑穿的,一样都不将就。”
张悯点头:“你就该这样,来,咱们接着看。”
二人正说话,忽见掌柜神色慌张地迎了出去,一走一面道:“张指挥使,张姑娘在我这里那是……”
玉霖转头,见张药身披官袍,腰悬绣春刀,大步跨了进来。
张悯诧异道:“你怎么过来了?”
张药径直走到二人面前,单手挑起一块张悯选好的绫料,冷冷地看向玉霖:“你配吗?”
玉霖微怔,张悯拽主张药的袖子,呵斥道:“张药,你说什么呢?”
张药一把摔开张悯,仍然看着玉霖:“给她一件素麻底衣。”
玉霖偏头:“怎么了?”
“没怎么,你就当我没钱了吧。”
第38章 一百鞭 不折手段,不折手段,不折手段……
他的脸色不好, 掌柜也不敢怠慢,忙不迭地去了后头,为玉霖寻衣。
玉霖越过张悯, 独自走到张药面前。
他人是真的高, 即便沉默地埋着头, 也能看见玉霖近在咫尺的发钗。
他也预料到了玉霖并没有相信他的鬼话,而他天生也不是一个会撒谎的人,为了避免尴尬, 他不得不抢在玉霖之前,先开了口。
“就这一次而已。”
张药捏住袖口, “我没有说以后,都不给你买绫罗。”
如他所料,敏锐如玉霖, 怎会任由他糊弄,她根本没回应张药的话,话语仍然切着他的要害。
“你到底怎么了?”
张药眼睫微垂, “我的事与你无关。”
“张药。”
张药眉心一跳。
不知道为什么, 他本来就很怕玉霖唤他的名字, 此刻他心中藏事,更似身在公堂,有审官在上,呼名唤姓,拷问逼供,他不得不回答, 却又有口难开。
他看向玉霖,“你又想说什么?”
“你神情不太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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