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气:“御前那个人不会死。”
杜灵若不禁问道:“您怎么知道?”
许颂年转过身,弯腰试图去拍膝盖上的雪尘, 杜灵若伶俐,忙跪下一条腿,替过自家掌印的手, 许颂年直起腰身,看着杜灵若的背脊道:“赵妃死后,陛下也曾赐死有罪的嫔妃,但只鸩杀,从未曾赏过白绫。她已是官奴,陛下厌恶她,若要诛杀,怎会赏她白绫?绳绞杖毙,哪一样不好。”
杜灵若点了点头,“您说的是……那您怎么不跟药哥说明白呀。”
许颂年苦笑了一声:“他听吗?我说得不少了,到头来还不如你替那姑娘,传来的那一句‘早点回家’。说起来,你人倒不钝,比你的师傅更伶俐些。”
杜灵若没敢应这话,仔细地拍着许颂年身上的雪尘。
许颂年伸手搀起杜灵若,平声道:“行了,回御前候着吧。”
二人再回御前,却又慢了一步,
奉明帝已幸嫔妃处。传话许颂年,说留膳不回,只叫杜灵若前去答应,让他仍回司礼监,不必至跟前伺候。
杜灵若去后,浮香亭下,许颂年遇见了头簪金钗的玉霖。
她独自一人,在亭阶下向许颂年行礼。
而后直身玉立,向许颂年询问道:“主家可起身?”
许颂年颔首回应,换得面前人一副明朗的笑容,鬓间的金钗流苏摇曳,衬得她越发周身寡素。
玉霖下狱后,许颂年只在三司会审她的公堂上看过玉霖一眼。
那个时候她跪在一堆械具里,长发蓬乱,瘦得嶙峋不堪,如今看起来,却养回了不少血肉,虽仍比常人清瘦,面上却有着不错的气色。
“陛下赏的?”
玉霖应:“是。”平声又添了一句:“陛下天恩浩荡。”
许颂年点了点头,“从前人人都称你一声少司寇,年生久了,倒不常提你的姓名,玉霖……玉姑娘,你还有字吗?’
玉霖答道:“有,玉霖小字不浮,从前部中的刑名前辈,也多唤奴婢‘小浮’。”
“小浮。”
许颂年复念过这二字,顿了顿方道:“姑娘的确有福。”
玉霖笑了笑:“掌印是想说奴婢命大吧。”
许颂年道:“姑娘将才不已经说了吗?陛下对姑娘,天恩浩荡。”
玉霖颔首应下,屈膝再行一礼:“陛下已放奴婢离宫,奴婢就此别过。”
她屈膝之间,腰上的悬石轻叩其膝骨。
许颂年低头看向那块悬石,包裹着石头的络子打的细腻而规整。
张悯从未习过女红,张药的针线功,自他少时,就师承于许颂年,如今倒是一眼就看得出来。
然而许颂年没有多问,收回目光侧让了一步,为玉霖留路,平声只道:“还望姑娘,日后多照拂张家的后辈。颂年于此处,谢过姑娘。”
玉霖独自走出神武门,转过城门树,正欲往城西走,背后忽被什么东西拱了拱,她回头一看,便撞上了透骨龙的马鼻子。
好有灵性的畜生,此刻的神情恰似它那个要死又不敢死的主人。
玉霖摸了摸透骨龙的额头,笑道:“他把你留这儿了?”
透骨龙绕着玉霖逡巡,似乎是在示意她上马背。
搜索的提交是按输入法界面上的确定/提交/前进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