稚声稚气,十分招人疼爱。
涂灵躺在床上睁着眼睛失眠。夜凉如水,万籁俱寂。家家户户都歇下了, 山顶那个女人呢?她睡了吗?
涂灵给阿宝盖好被子,悄无声息下床,乘着月色再度上山。
树母没有想到她还会出现。巨大的血肉神树在惨白月光下显得如此丑陋、扭曲、残忍,又神圣。
涂灵与她对望,盘腿坐下,表明自己倾听的诚意。
“我以前遇见过一位山神,与你有些相似,你是神灵吗?”
树母张了张嘴,原来她不会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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涂灵心头猛地一揪。
地面微微晃动,一条树根从地下钻出来,点了点土,画画给她看。
涂灵闷不吭声,竟然全都看懂了。
“你是守护这座岛屿的神树,约莫一百年前,一艘逃难的船只停靠,人们登岛上岸,发现这里有丰富的淡水和肥沃的土地,于是留下来定居。岛屿虽然赋予人类宜居的条件和资源,却同时夺走他们的生育能力。于是他们向你祈求后代,祈求你的怜悯和垂爱……”
涂灵心口沉闷,抬眸看着她身上密密麻麻的肉囊,恍然间竟然感觉到窒息般的痛苦。
“你把他们当成孩子,可他们把你当做繁衍子嗣的工具。”
树母眼中除了死灰与疲倦,没有任何怨愤。
“凡人,可怜。”她在地上写下四个字。
涂灵震撼到无法言语,仰头望向深邃的夜空,忽然想问一句,天理究竟是个什么东西。
月上中天,涂灵回到喜妹的家,撞见夜起的孙贤君。
“你去哪儿了?”他大为诧异:“这么晚在外面溜达,不害怕吗?”
涂灵面无表情看着他,直说道:“我去看神树了。”
孙贤君张着嘴语塞半晌:“你、你怎么不听劝告呢?”
涂灵不答反问:“你不是也见过吗?”
孙贤君攥紧双手屏息许久,突然一下丧气,两条胳膊耷拉着,肩膀也垮了,他低头坐到石凳上。
“别用那种眼神看我,我不是丧心病狂之辈,从县里回来不久我去山顶看见了树母,我以为繁衍神树只是一棵树,没想到竟然……”孙贤君痛苦地抱住头:“我不忍见她痛苦喘息,便想回村拿斧头砍断树根,让她解脱。可是长老拦住了我。”
涂灵一动不动,目色如水。
“长老说,如果树母死去,村子里所有没长大的孩子都会化作枯木……我没有办法,他们都是我的家人……”孙贤君抬头望向涂灵:“换做是你会怎么做?几十个孩子的命啊……阿宝正在里面睡觉,你要让他变成一堆枯木吗?”
涂灵别开视线,嘴唇略微颤动,语调听不出情绪:“知道了。”
孙贤君用力闭上眼睛,手掌不住地发抖。
涂灵回到屋里,坐在床边看着熟睡中的阿宝,轻轻掐他胖乎乎的脸蛋,鲜活稚嫩的生命,触感如此真实。
这么坐着,不知不觉窗外一点一点变亮,公鸡打鸣,炊烟袅袅,勤劳的村民起床做饭了。
喜妹和孙大宏拌嘴的声音从隔壁传来,水仙上门借盐巴,阿宝翻个身,后背出了些汗。
涂灵走到院子里,看见蔚蓝的天,潮热的海风扑在面颊,刚孵出来的小鸡成群结伴从脚边走了过去,叽叽喳喳叫唤。
年轻的夫妇在灶房忙碌,涂灵洗了把脸,低头看着身上花样精美的衣裙,夏天穿着如此凉爽,真是好料子。
早饭一家整整齐齐,阿宝非要挨着涂灵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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