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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家中,纪温立刻前往纪老爷子的院内,与自家祖父传达这一消息。
本应是大好的喜事,祖孙两人却都不见半分欣喜。
纪老爷子有心考考孙子,便问:“此人,你以为如何?”
纪温沉吟半晌,脑海中一遍遍闪过今日与张庭春交流的场景,谨慎道:“依孙儿之见,张大人无论从周身气度,亦或是言谈举止,都挑不出半分毛病,得知您的消息时,神态不似作伪。现下看起来倒是对您心存善意,只是,仅凭一面之缘,孙儿不敢自专。”
以张廷春的身份地位,若有心想要得知纪温背景,不过是随口一句吩咐,哪怕是纪家祖宅,不消半日便可查出。这些都不是什么秘密,是以纪温不敢有任何隐瞒。
与其被动被查,不如主动告知。
纪老爷子点点头:“无论何时,不可以貌取人,你做的很好。至于那位张大人,应当并无恶意。”
他神色怅惘:“如今的纪家,也没有值得他们惦记的东西。你将他请来便是,无论有何目的,一见便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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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廷春早已换好私服,为掩人耳目,甚至挥退了自己常带的小厮。一收到纪温的消息,当即便起身前往纪宅。
书房内,纪老爷子看见来人,便要与之行礼,却被张廷春一把扶住。
“将军,万万不可!”
纪老爷子神色淡淡:“大人,礼法不可废,如今老夫只是一介草民,该向大人行跪拜之礼。”
张廷春仍不松手:“如今这里没有外人,将军不必如此,我此行只以故人身份前来,不是什么大人。”
他朝纪温使了个眼色,示意纪温与他一同劝劝他祖父。
纪温接收到眼神示意,看看自家祖父,以目光征询。
纪老爷子便不再坚持。
张廷春此番前来,一是为了解纪老爷子目前的境况,同时也是为了向纪老爷子传递一些消息。
“这些年,太后娘娘不时提起您,当年之事,娘娘深感惋惜,时常自责自己彼时力有未逮,无法襄助于您。得知您安好,太后娘娘也能安心了。”
纪温一惊,太后?!
纪老爷子却丝毫不意外。
“娘娘当年处境艰难,老夫从不曾奢求能得娘娘惦念,如今方知娘娘之心,老夫感激不尽,还望大人替老夫多谢娘娘一片心意。”
“将军之事我自会向娘娘禀告,若是娘娘希望将军能重新入朝——”
说着说着,他自己都说不下去了。
将军之罪乃先皇亲口定论,即便是太后娘娘,又怎能冒着大不韪的风险替纪家平反?
以将军的傲气,更不愿顶着一身污名重返朝堂。
此事怕是难以转圜。
纪老爷子同样知晓其中症结,他洒脱一笑:“老夫已经老了,如今天下能人辈出,娘娘何愁无人可用?”
张廷春却并不轻松。
“皇上年纪渐长,朝政总归有一日要交还于他。可现下已有那起子小人整日在皇上身边进献谗言,企图离间娘娘与皇上的母子情分!”
涉及到天家隐秘,纪老爷子不好开口,可神色同样凝重。
张廷春既然已把话说到这份上,事情只可能比之更为严重。
若是太后与皇上不和,朝堂之上怕是又要掀起一股腥风血雨。
沉默半晌,纪老爷子才道:“皇上如今还未长成,兴许日后便能理解娘娘的一片苦心。”
“希望如此。”张廷春叹了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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