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温接过衣袍,点头应下。
张直学在两人间看了看,哼道:“刚巧程颉的学舍只他一人居住,你便去与他一道吧!”
程颉摇摇扇子:“便宜你了!我那学舍可比旁人的好多了!”
纪温含笑与张直学道谢,转过身毫不客气的对着程颉翻了个白眼。
“嘿!你——”
程颉的学舍果然与众不同。
即便相距甚远,纪温也能一眼瞧见那座大号的青砖瓦房,在一片低矮的学舍里分外显眼。
纪温沉默片刻,终于问道:“这学舍也是你爹建的?”
“那倒不是。”
然而还不等纪温松口气,他又道:“以前的学舍太过破旧,根本不是人住的地方,于是我爹将他们全部翻修了一遍。”
纪温:“......难怪只你一人的学舍如此不同。”
程颉兀自遗憾道:“只可惜地方太小,只能建成这样一座小屋子。”
“难不成你还想建成一座三进三出的大宅院?”
“若你外祖父同意,我马上让我爹派人来!”
......
即便程颉的学舍已比旁人大了许多,也不过是多了一小间屋子。
走进程颉的学舍,里面是简简单单的两个大开间,里间用于休憩就寝,外间用于念书。而其他人的学舍均只有一个大开间,里面满满当当住着四个人。
原本四人间的学舍仅住了程颉一人,以其招摇不讨好的性子,纪温十分怀疑,怕是其他学子都对其敬而远之,不愿与其同住一屋。
啧,想想也是个可怜人。
纪温铺好床铺,打开书院发的学子服,竟是上好的料子,与程颉身上的青衿一般无二,只是仔细看去,衣襟处的那片图案似乎颇为眼熟。
“这是——”
程颉得意昂头:“认出来了吧?那是我程氏商号的商徽,没错,这学子服也是出自我程氏商号!”
......
青石道、学舍、学子服,纪温不由陷入了沉思,在遇到程老爷这位冤大头之前,南淮书院的学子们究竟生活在怎样困苦的环境之中?
这个问题,程颉给了他回答。
“你以为书院是靠什么生存的?就凭学子们的束脩和那百亩佃田能养活书院这数千人?
读书没银子可不行,若没有江陵商户的支持,南淮书院如何能建成此等模样?那群学生与讲书们早该喝西北风了!”
而程氏商号又是江陵商户中的佼佼者,为了自家儿子能在南淮书院好好读书,程老爷子数年前便开始为书院捐献银子,力求能让儿子拥有一个优越的读书环境。
听完,纪温只想说:“你爹为了你,可真是煞费苦心!”
程颉嗤笑一声:“他还等着我考取进士走上仕途呢,不下点本钱怎么行!”
这语气听起来似乎有些不善,纪温想到程颉曾遭遇的那次刺杀,不再开口。
翌日,两人一早便来到教学斋,纪温在黄字壹号,程颉却在最末端的黄字玖号,两人分别后,纪温提着自己的书箱,走进了黄字壹号班。
此时黄字壹号班中约莫坐有二十余人,骤然见到一个陌生面孔,均好奇看去。
纪温扫视一圈,随意挑了个中间的位置坐了下来。
南淮书院果真卧虎藏龙,这么一圈看下来,与自己年纪相仿的都有两三人,其他人瞧着年纪也都不大,不像县学那般,甚至还有几位鬓发花白的同窗。
由于书院时常有学子“升班”或“降班”,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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