舅那日在授课之时点了纪温, 仿佛成为了某种开端,之后凡是由他讲学的日子,必会点名纪温。
时而对学问进行考问, 若是答得不尽如人意, 便再点了旁人,好让他看清自己的差距;
时而对礼仪规矩三令五申,常以纪温为典型例子告诫诸位学子。
纪温一时竟分不清大舅舅此举是为了鞭策自己,还是只是寻不到合适的举例对象……
无论如何, 两个月下来, 在此强压之下,纪温不仅在学问一道上进步神速,言行上也被迫规矩了不少。
这日, 纪温与程颉走在林间小道,巧遇周端源迎面走来。
仇人见面, 分外眼红。
周端源当即冷笑一声:“我道是谁, 原是你们二位!怪道两位能走到一处,原来都是“捐”进来的!”
纪温挑了挑眉,这周端源还特意将自己调查了一番?
不错, 自那日在食肆不欢而散,周端源便时常开始关注程颉行踪,以免自己与他碰上。谁知道还有哪些地方是那程家出钱建的?万一落到他手里,必定又有一番羞辱!
如此一来,他也注意到了几乎每日与程颉在一处的纪温,顺手问了问张直学,才知此人竟是前不久才入学的学子。
招生时间未至,那不就是“捐”进来的么?
哼,两个“捐”进来的废物,也敢在书院大放厥词!
程颉毫不客气道:“周端源,上回给你的教训还不够?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偷偷摸摸让人替你自食肆带饭出来,本对你留了几分情面,你还真当自己有脸了?”
被当面揭底,周端源气的脸色发红,随即似乎想起了什么,忽然又有了底气,他自鼻孔发出一声轻笑:
“你且得意着,我看你还能得意多久!”
这时,纪温突然看到小道尽头远远走来一个身影,他眼力极佳,一眼便认出了来人正是他的表哥。
他面色一变,快速朝程颉道:“我表哥来了!”
周端源正准备放出狠话,听到纪温这一句,笑的更是张狂了。
“你表哥来了又如何?任你表哥是谁,便是来了也无用!”
程颉立马看去:“哪呢?哪呢?”
等人走近了些,他也看到了,顿时心里一紧。
他与纪温对视一眼,不约而同快步离开此地。
程颉还不忘边走边回头对周端源道:“他表哥可是十分厉害的!你若不怕就站在这儿别动!”
周端源气笑了,对着二人渐行渐远的背影高声道:“你们跑什么?懦夫!”
话音刚落,背后传来一道清隽却略显严厉的声音:“这位师弟,此处不可高声喧哗!”
周端源下意识转过身去,见到来人,那一脸来不及收回的嚣张表情顿时僵住了。
“斋……斋长……”
“你叫什么名字?”王元彦皱眉问道。
“回……回斋长,在下名为……周端源。”
周端源心中无力哀嚎着,怎么偏偏让他遇见了这位??
“周师弟,”王元彦将一手负于身后:“方才我若是没有听错,仿佛听到了周师弟的一些激进之言,虽不知前因,可依我之见,师弟此举颇为失礼……”
周端源立刻低头认错:“斋长说的是!日后我定不会如此!”
王元彦欣慰的点点头,却并没有就此放他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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