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脸上渐渐浮现一丝怒意:“看那周端源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周知县定然就是打的这个主意!
朝廷看不惯他们搜刮百姓,跟我爹有什么关系!这一招阴损至极,若是真让他们成了,我爹不仅得不了好,还不定如何吃挂落呢!”
纪温适时劝道:“既已猜到他们的意图,此事并不难解决,至少能想法子保全自己,太后娘娘既然如此重视此事,不会轻易饶过从中阻挠的宵小。”
程颉沉思半晌,已有了主意。
接下来一个月,根据程颉的转述,那周知县果然对粮区动了手脚。划给程老爷的粮区不仅彼此间相聚甚远,其内多地痞无赖,甚至有着不少荒地。
不单单是程老爷一人如此,周边县城许多商人都得到了同样的对待,只有那不愿惹事,宁愿花钱保平安的商人使了银子才能分到较好的粮区。
程老爷与几位交好的商户通了气,仍按照知县划分的粮区照常收粮,面上一派和谐,暗地里却收集了不少证据送往上京城。
他们只是一介商户,若无召见,自然无法直达天听。
于是他们将信送到了一位御史府上,御史一见竟是太后娘娘颇为重视的一道政令被人从中作梗,涉及到的官员又只是些地方上的底层官员,顿时心神振奋,于翌日的朝堂之上义愤填膺的将应天府底下数位知县骂的狗血淋头。
少年天子稳坐高堂,垂帘听政的太后娘娘一听果然震怒,当即派出钦差大臣至应天府查明真相。
此时应天府诸位知县自以为将一众商户玩弄于股掌之间,殊不知危险正在慢慢靠近。
而书院里,周端源与程颉之间的火药味也越发浓郁。
许是自认为已将程家拿捏住,周端源每每见着程颉,总免不了一顿冷嘲热讽,而程颉又岂能容忍这般的羞辱?
凡是两人相遇之处,必定鸡飞狗跳,无人敢靠近。
这种紧张的气氛一直持续到五月里,直至钦差大臣的车架已到达应天府城门之下,众位知县方得知此消息。
明面上,钦差大臣是来走访新政令的推行情况,暗地里却是调查知县以权谋私、阻挠政令一事。
钦差大臣的到来令做贼心虚的各县知县坐立难安,然而他们没想到,商户们早已为这一日做好的万全的准备,只待钦差大臣一到,便主动呈上了无数证据,再引到实地一看,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钦差大臣轻松查明了事情的来龙去脉,应天府辖下八个县城,其中竟有四位知县暗地里以各种方式阻挠新政令的实施,他大手一挥,当即便将派人这四位知县拿下,准备押解回京。
同一日,周端源独自下山离开了书院,再也不曾归来。
纪温有些唏嘘,身为犯官之子,周端源这一生功名尽毁,将再无前途可言,除非如他一般遇上天下大赦,可这种机遇可遇不可求,常人或许终其一生也无法得见。
一个人犯的错,却连累了整个家族。
他不由想到,自己也曾被人称为犯官之子,即便是如今,这个称号也不曾消失,它像是一把枷锁,时刻套在纪温脖颈之上。
以往十一年,他从不曾自任何人口中听到纪家的过往,如今,他却强烈的想要知道,当年,究竟发生了什么事?究竟要等到什么时候,祖父才会将一切告诉自己?
第38章
顺庆府的院试在八月, 恰逢大周朝乡试也将于八月在各府城举行。
是以,进入五月后,黄字壹号班大半学子已准备归乡参加乡试, 而祖籍在顺庆府的程颉也即将启程归乡参加院试。
临走前,他不由再次问道:“你真的不参加此次的乡试?若是你参加,此次我们又可一路同行, 届时我成了秀才, 你成了举人,双喜临门, 岂不美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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