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和蔼了,“说下去,都是伺候人的,咱家也想帮你,但须得你自个儿真想活命才成啊。”
溪云急的眼睛都红了,嘴巴却闭成蚌壳,就是不开口,只一个劲儿地磕头。
她额头早就磕得红肿,再磕下去,破了相,太后那边不好圆。
“行了,你不说,咱家还能逼你不成?”刘全寿催她起来,他自己也站起身,走到溪云跟前,语重心长道,“真要逼你,都不用咱家动手,底下人有的是手段。你是皇后娘娘身边的老人,自是金贵,咱家不为难你。”
“可你若真想活下去,若真想救皇后娘娘,就牢牢记住咱家接下来的话!”刘全寿正色,声音压得极低叮嘱。
寝殿内,胡太医隔着素色丝帕,为龙床上的女子诊脉。
帐幔低垂,只探出一只手。
因那迷香一事,天不亮他便被姜远悄悄带过来一次,也替皇帝诊过脉。
也已禀明皇帝,那迷香药效已过,对龙体并无不好的影响。
那时候,他并未见到新皇后。
眼下诊着皇后脉相,胡太医眉心越皱越紧,神情凝重。
“怎么?此女咎由自取,活不成了?”皇帝语气凉薄,内心想法却无人窥见。
胡太医收回手,深深叹一口气。
皇帝的脾性,他还算有几分了解,明白程家和太后皆是皇帝的心腹大患,皇帝对程家所有人都恨不得除之而后快。
可想到里头那女子的年岁,比他儿子还小上一些,便忍不住劝两句。
“皇上,娘娘毕竟只是个弱女子,若是不讨皇上喜欢,冷落些也罢,何苦这般糟蹋呢?”胡太医一面劝着,一面观察皇帝的反应。
看皇帝抿直的唇线,古井无波的眼神,也料他根本听不进去。
胡太医又是一叹,只得打住话头,拿起笔墨:“微臣且先开个方子,对太后那边只说是养身助孕的,皇上务必着人一日三副煎好给娘娘服下。”
说到此处,他笔下顿住。
放下笔,躬身施礼:“微臣斗胆再多嘴一句,娘娘身子娇贵,皇上若再行事,还请怜惜些,且须隔上几日,等娘娘身子养好。”
皇帝面色不改,实则脸上火辣辣的。
眼锋如刀,凌厉地劈向胡太医面门,换做旁人这般以下犯上,他势必将其碎尸万段!
可这是胡太医,他看重的长者,也是少有的几个能对他直言进谏的人之一。
皇帝背过身,一手负于身后,身姿俊拔玉立。
“若非中了那迷药,你以为朕会碰她一下?”皇帝隐怒,“看诊即可,休得胡言,下不为例。”
胡太医望着他高大的背影,理理胡须,面无惧色。
“娘娘惊吓过度,急火攻心,微臣再斟酌用药。”说着走到桌边,泰然执笔。
送走胡太医,不多时,紫宸宫偏殿廊庑下,多了一座煎药炉子。
皇帝手持朱笔,凝神批阅奏折。
一劲装男子不知打哪儿冒出来,立在御案侧一步远处,一臂环抱身前,一手捏着下巴,自言自语:“我怎么记得,有人进帐之前,吐词很清晰?中了药的人,是那样的吗?不成,我得去找胡太医弄点儿迷药来试试。”
“姜远。”皇帝握紧朱笔,从齿缝中挤出两个字。
他抬眸,冷眼望向劲装男子。
相识数年,对方成日都是这副打扮,不知怎的,今日皇帝瞧他身穿银鱼服的模样分外扎眼。
姜远身量与皇帝相似,只是一身劲装恰到好处的勾勒出身形,显得结实精壮,同常年着宽袍掩饰身形的皇帝,看起来强弱分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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