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机泊车的当头,隔着口罩,季风廷又嗅到那个味道。风中还传来江徕沉默呼吸的声音。
车停好,门打开,江徕搂着季风廷上车,梅梅忽然上前来挡住江徕,帮他把季风廷弄到座位上。车开出去,梅梅往后又谨慎地看了几眼,在江徕耳边低声说:“有人拍照。”
江徕坐在另一边,视线落到窗外往后飞驰的街景,片刻后,说:“无所谓。”
酒店离这不算太远,凌晨时分,街上车也不多,十多公里的路,眨眼便到了。仍是下午他俩同乘过的那部电梯,仍是他们三个人,站位完全不同了。季风廷一副烂醉的模样,却是很安静偏过头,闭着眼,一点要撒酒疯的意思也没有。梅梅本来打算帮江徕把季风廷送回房间,中途时江徕低声跟她说了句什么,半途她便下了电梯。
到二十七楼,江徕搀着人,穿过静谧的走廊,没问季风廷究竟住在哪间,径直到2709门前。
他低声说:“房卡。”
季风廷垂着头没有动静,几节清颀的颈骨从衣领中露出来。从江徕的角度看不见他是否睁眼。他目光在季风廷裸露的颈项停留了一阵,然后直接伸手从他裤兜里摸出来房卡,轻巧地打开房门。
黑洞洞的一间房,关上门以后更是伸手不见五指,江徕却似乎十分熟悉房型,将季风廷送到床上之后才打开床头的台灯,站在一旁,借着台灯的光垂眼看了季风廷好一会儿,伸手将他脸上的口罩取掉。
季风廷全无察觉,酲酲地偏向一边,棒球帽也被他蹭掉,露出乱糟糟的发丛,和清隽俊秀的一张脸。
房间悄寂,两道平稳呼吸,一轻一沉,仿佛无限拉长延伸,在昏暗里有一种潜影的暧昧。不知过了多久,江徕转身向外走,门锁轻响几声,空气陷入更深刻的安静,季风廷的睫毛微不可见地颤了颤,他脸上的光影也跟着晃动了,双颊因为醉酒浮现的红色却显得死沉沉。
很轻的声音,像玻璃和桌面相碰,跟着,江徕开口:“别装了。”
他漫条斯理去而复返,却只在离季风廷几米远的距离外短暂停留,声音那么沉,如同黑夜里遥远钟声的余音。
他说季风廷,“演技太差。”
门再次合上,许久,季风廷才敢睁开眼睛。
屋子里空调温度被调整得十分得宜,空气中传来淡淡甜香,床尾的桌上,一杯蜂蜜水氤氲着袅绕的热气。房中早已经不见江徕身影。
拍摄按照计划进行。需要补拍的戏份都告一段落。
由于多方原因,剧组拍摄一般不会按照剧本顺序进行。这天拍全剧的第三场戏,剧情刚开始不久,在被邢凯指认“碰瓷”的第二天,孔小雨和邢凯再次碰面,邢凯成了孔小雨的新邻居。
一早先是季风廷的独角戏。
孔小雨的房间不大,洗手间也简陋,就在房间另一侧,用红砖搭就,刷了薄薄一层腻子,早就看不出本来颜色。洗手间门口是盥洗池,很矮,小小一个,洗头的时候尤其费劲,得岔开腿弯下腰,将脑袋深深埋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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