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抬头望着季风廷,“风廷哥,我能有现在,不都要多谢你们么……”
季风廷半晌没有说话,酒吧昏暗的灯光在他眉眼之间闪烁。中控切换了一首四三拍的英文歌,有人起身到舞池跳起舞来,调酒师在掌声中耍花活,季风廷身处其中,整个人却显得很平和沉寂。
李娅记起,季风廷从前并不是这个模样,笑起来的时候也很鲜活。她跟他的交集便由一个笑开始。那时候李娅刚入行,得了一个丫鬟的角色,走戏时不小心踩了男主一脚,被不留情地呵斥,她挂着眼泪哈腰道歉,惶恐得就差跪下了,那些人却都摇着头皱着眉看她,像地狱里横眉冷目的判官。
只有同是小配角的季风廷对她笑,安慰他,对她说,别害怕。
转头他进了休息间,想是怕小姑娘再被刁难,顺口替她说了几句好话。李娅后来果真平安下来,记起要去找季风廷道谢,寻人不得,问起时别人才告知她,季风廷替她做了那个出气筒,一早便被踢出剧组了。
“风廷哥,你还记不记得,当年我改行之前去你家那次?”李娅陷入回忆里,“你们带我去短途旅行,坐的是辆面包车,那车破破烂烂的,开着开着就得跟犯病似的抖两下。”
季风廷显然想起来。他目光望向远方,淡笑了下,说:“那是老关用来拉货的车。”
“我说怎么一股酒味儿呢。”李娅笑了下,“你记得那次你跟我说过什么吗?”
嘉陵江的雾气漫上来,模糊了季风廷的视线,灯光、霓虹在乐声里漂动着,旋转着,逐渐变成斑斓的春风,卷开黑夜的云层,浮现出那群人年轻的模样。李娅所说的往事,好像就这样在夜幕之中重演起来——
“带好家伙什儿没啊,都检查一下,别到时候准备开火了没碗没筷没锅。”老关的女友扣上安全带,不忘提醒道。
“报告老婆大人,”老关抓着方向盘,边抽烟边嚷嚷,“啥都齐整,就丁弘那小子懒驴上磨屎尿多,厕所蹲着呢。”
季风廷看向车外面,什么都没看清,春天的五六点钟,到处都还黑黢黢的。车门只关了一半,黎明的风从那口子扑进来,裹挟着草木上冰凉的潮气。
“小娅,”他轻声叫李娅,“冷不冷?你坐后头来。”
李娅闻言,往后扫了一眼。江徕正偎在季风廷肩头,黑漆漆一双眼睁着,像个鬼一样,没表情地着看她。
“得了吧,我不来。”李娅轻哼了声,“我就坐这儿,脑子清醒。”
老关哈哈笑了两声,一扫后视镜,忽然拍了两下喇叭。紧跟着脚步声传来,丁弘急匆匆地上车,抱怨道:“催什么催,吓老子一跳。”
“组织性呢,纪律性呢,有点儿集体主义精神没有,一车人就等你一个,”老关喷了口烟,“你少爷啊你。”
丁弘还没来得及说话,江徕先笑了声,他换了个姿势,抬头看向季风廷,季风廷觉察他动作,转头看见他笑,自己也没忍住笑了下。
“老子不光是少爷,诶,老子还是个病号,”丁弘一屁股把自己砸进座位,亮起他骨伤刚养好的腿,“您说怎么着吧,有本事把我给轰下去。还有你——”
他扭头指了指江徕:“别以为我没瞧见你笑。看在你替风廷照顾过我两天,我大人不记小人过,不跟你计较。”
老关立刻嘲讽道:“哟哟哟,还大人不计小人过。哪家大人换药的时候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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