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有没有……”季风廷说,“还有没有什么想问我。”
又一阵冷风进屋,拍上季风廷的后背,他看到江徕慢慢转回头,发丝乱掉了。季风廷打了个颤。果真如他想象中那般,江徕面色不改,可是,他那双仍旧被黑框镜遮住的眼睛,海色一样的瞳仁中,却明白地闪过一阵恨意。
好长时间的停格,江徕重复:“有什么想问你。”
他沉声静气地说,“问你什么。是问你,为什么当年宁愿去陪酒陪笑也不愿意给我打个电话,问你,被人拿来寻欢作乐时,心里在想什么,想过未来,想过我吗。还是问你,既然不堪受辱退了圈,怎么又要卷土重来,是已经清楚这地方什么样,所以做好准备,牺牲一切底线了吗。”
这番话实在不好听,偏偏江徕言语之间却没带一丝感情,在季风廷听来,比起歇斯底里的讨伐,更多一层微妙的羞辱意味。
“你觉得我会问你这些?”江徕说,“我倒有好多话想问自己。”
季风廷没有说话,其实他并不太能明白江徕此言何意,只是害怕再说,害怕再问。他注视着江徕,拉住他的手一点一点松开。他想答对不起,却又明白,最令江徕厌恨的,是他季风廷同样对不起自己。
两人静默而长久地对立,一切就好像回到最初,季风廷被男人居高临下地审视,心里滴着血,还要挤出笑弯下脊梁,说江老师你好,我叫季风廷。
季风廷回到家就病倒了,接连几天都有些起不来床。丁弘出差回来,打他手机没人接,一进他家,才看到这人大敞着阳台,就裹了层单薄毛毯窝在沙发里睡觉,脸烧得通红,把他叫醒,人都还是神志不清。
丁弘赶紧给他送了医院,折腾半天,回家时天都黑了,外面又刮起凉风,丁弘关上阳台门,一回头,见季风廷坐到沙发,两眼空空地发呆,不时咳嗽几声,魂不守舍得让人来气。
“瞧瞧你那副样子,”丁弘给他倒了杯热水塞他怀里,“不就是几条胡诌的绯闻,澄清不就好了,干什么这么过不去。”
季风廷闷着脑袋不吭声,丁弘便把手机打开,坐到他旁边给他看:“你瞧,这不是好起来了么,又不是所有人都是被黑稿牵着鼻子走的傻逼。”
季风廷眼皮发沉看得走神,丁弘便一条条给他读。
先是光年和王宏盛公司出面澄清,并称将依法追究诽谤者法律责任。不知道是否存在背后推手,渐渐的,评论区也变了风向,更多和季风廷接触过的业内人员站出来替他说话。八百年不更新微博的孟山在这个节骨眼发文,撂下无稽之谈四个字。
还有眼尖的网友指出,季风廷当初走红毯穿的那套礼服,是某个冷门品牌八年前的秋季成衣,而这个品牌早在五年前就已经退出国内市场,由此反推,如果季风廷真有金主,他绝不可能会穿一套过季旧衣来撑场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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