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的那两个都还在襁褓里, 实在经不住北边的寒风,南边的湿热, 先后病去了。
于惣伤心过一场, 也木然了。
普通人家里的小儿还难养, 稍有不慎就夭折了。他现在是千里流放,情况更是恶劣。那些女人能跟着他活着到岭南,他有一个孩子能活着到岭南,已经是不幸中的万幸了。
就是全家人都不适应这边的气候, 齐齐累病了。
作为唯一还能扛事的男人,于惣一下子成熟了很多,拖着重病摇晃的身体也得起来艰难耕地,再也没了以前的娇气, 沉默得很。
岭南到处都是荒地,只要不占用其他人开垦好在种的田地,随便他们找处地方建房子登记。
于惣一家人到的时候,实在连一点力气都没了,只能挑了一间在飓风中失修的破屋子登记,暂时囫囵住下,连带着也只能开垦那破屋子附近的田地。
官府会暂借工具和发种子给他们用,以及一袋粮食一斗米,这就是他们全家整个月的口粮了。
若是一个月后种不出青菜去卖给签订契书的酒楼,于惣一时间甚至想不出该怎么养家的办法。即便如此,于惣都很庆幸岭南的官府简直是把饭喂到他们嘴里。
他本来以为会被拉去没日没夜做苦役,那样没几天人就该没了。
但现在……
于惣又打了个摆子,只感觉两腿发软,天晕地转,实在没一点力气去挥动锄头。
就算眼前有条明路在等着,但……开荒这种重苦力活他着实干不动啊。
“喂!那汉子!”远处传来一声招呼。
但于惣没什么反应,他打小到现在,就没被人这么喊过,一点都没意识到是在叫他。
“那边的汉子!你家不是好几个人生病吗?前边有医馆的学徒练手,免费给大家看病了!你们不如去瞧瞧?”远处的人呼喊着,身形有些眼熟,似乎就是住在附近的人。
于惣在听到医馆的时候,才猛然扭了头。
平时完全没被他注意过的医馆学徒,现在俨然成了他心里的救星。
“琥儿!琥儿,快把人都叫出来!”于惣喜出望外,也没有别的办法,指望小儿去扶大人也不现实,他自己也病的接近一推就倒,只能指望把妻妾喊醒,大家互相扶持着去。
好不容易看上了病,学徒一气呵成的写了一堆药方递过来,让他去抓药。于惣才猛然窘迫的僵住了,像是迎头泼了一盆冷水。
这看病……是免费的。但去抓药,不是啊。
他是不是得咬牙变卖点口粮,先把病看了?但那点粮食本来就不够几个人吃一月的,再卖……药买得起吗?人病好了,没吃的了……又怎么活?
于惣的舌根下泛上一阵苦涩的腥气,陷入了两难之举。他的眼底有些发酸,却没有一点湿意,又一次的想老父了。
父亲,这日子……想要活着,好难啊。
“怎么?没有钱抓药吗?”那小学徒只有约莫十岁大,同情的眨眨眼睛,塞给他一张凭票。
“这——”即便来的时间还不长,于惣也知道了这纸就是南方几州流通的‘银子’。
小学徒不急着与他拉扯,而是快言快语说着:
“这也不是我给你的,喏,看见那尊神像了没有?这是代表了我们王爷的小星君像,大家
搜索的提交是按输入法界面上的确定/提交/前进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