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可怜可怜朕吧。”
“就当是赏朕的,好吗?”
榻上的美妇羞得浑身绯红,只别过头、捂着唇,发丝颤颤,在她起伏的胸脯上落下一截轻轻晃动的阴影。
这一方面,她永远敌不过乾元帝。
……
晚间的太华行宫被一片夏日的冷寂笼罩,漫天星子明明灭灭闪烁着,林间虫鸣不断。
帝王所在的夏宫内,轻薄纱幔被夜里的风浮着,一道屏风交错的寝殿内,则是已经熟睡的温渺。
她整个人侧身蜷在被衾之下,宽大的薄袖露出手肘,微微侧放;因夏日的热气,温渺玉容潮红,但神情安稳,显然已经陷入了一派好眠之中。
乾元帝轻手轻脚将床幔放下半截,又将垂落至脚踏上的薄被捡了上来,只深深凝望着对方。
他心中觉得委屈夫人并非眼下之言,而是自去岁寒冬,初见昏迷难醒的温渺时,便已经生出了这样的想法。
大楚境地内,比起北地、比起南蛮,已然富庶太多,没有战事纷扰、百姓生活太平,家家户户现如今勉强能说是可以饱腹,世家被削弱、寒门可为官,女子所受约束对比前朝也有好转……
但这一切比之温渺从前生活的地方,乾元帝只觉这份委屈太大、太深、太难以言喻了。
他所能给予夫人的,也实在过于有限。
偶尔乾元帝想,若他是好人,或许会放手,会想尽一切办法将温渺送回到她来时的地方,可偏偏乾元帝深知自己非但不是好人,还是个觊觎天鹅、卑劣至极的小人,他做不到成人之美,便只能不择手段,求坠入凡尘的神女留在自己身边。
只有和夫人待在一起的时候,乾元帝才有一种自己活着的踏实感,如此这般……他又怎么可能舍得放手呢?
眼底缱绻的帝王就这样看了许久,随后整好床帐,悄无声息地走出宫殿。
……
太华行宫另一处庭院中,烛火彻夜未灭。
受鞭昏厥的孟寒洲幽幽转醒,在意识恢复的片刻,只觉得脊背皮肉开裂一般的剧痛,连带着他眼眶、咽喉尽是烧灼感,浑身上下没有哪处是不难受的。
承影卫手下的二十鞭,不伤及人根本,但也确实剧痛难熬,否则像孟寒洲和林肃这般经常习武的年轻人,不至于才挨过十鞭就晕厥。
身上的疼痛刺激着孟寒洲的神经和理智,眼下记忆回笼,他重新想起自己是因何而受这一遭,一时间脸色青白,似有了然,似有另一股被深深藏起来的不忿。
“醒了?”
室内烛光晃动,孟寒洲艰难抬头,看到了不远处背对他静坐的卫国公。
“父亲……”他哑声呼唤。
卫国公:“我没告诉你母亲和妹妹,这事被我压下来了,莫要叫她们担忧。”
孟寒洲声音嘶哑:“儿子知晓。”
房间里又安静了片刻,孟寒洲问:“林肃他……”
“他没事,被林尚书带回去了。”卫国公深深叹了口气,那具瞧着虎背熊腰的高大躯干似是被压低了几分。
他转头看向趴在床上,无法行动的儿子,忍不住道:“孟寒洲啊孟寒洲,你是我儿子,一向聪慧机灵,怎么这次就冒犯了今上?白日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你一一给我说清楚!”
只有知道了是什么事情,卫国公才能确定事后要如何“将功补过”。
孟寒洲面色苍白,他死死咬着下唇,只觉得自己的尊严碎了一地。
可皇权之下,谁还能有尊严?
从前帝
搜索的提交是按输入法界面上的确定/提交/前进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