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珠,你这是怎么回事?在车上的时候为什么不告诉我们呢?”其中一位男老师小心翼翼握住巴珠的手臂,仔仔细细盯着看了很久。他转头向徐听寒自我介绍说自己姓张,是安尧的同事,又转向小男孩询问道:“你在车上穿的是件长袖衣服,对吗?是你自己主动要穿长袖,还是有人逼你穿的?有人曾经告诉过你,不许把受伤的事情告诉其他人吗?”
巴珠的头垂得很低,被张老师握住的两只手蹭动着挪到一起绞紧。他抿着嘴唇,不肯回答张老师的问题。徐听寒见状,坐到巴珠身边,一只手环过他的肩膀。
他将警察证拿出来,放到巴珠面前给他看。郑重地向他自我介绍:“巴珠,我叫徐听寒,是一名刑警。我的职责就是保护全体公民的利益不受侵害,让所有作恶的人受到惩罚。如果你愿意,可以把事情的原委告诉我,我一定会帮助你,让伤害你的人不能再威胁你。巴珠,你身上的伤一定不是自己弄出来的,因为我也被打过,我看得出来。”
张老师和另一位老师蹲在巴珠面前,耐心地等待他的回答。徐听寒知道长期遭受家暴侵害的幼儿未必能够坦诚说出经历,心理上存在一定负担,于是他将巴珠的手拉过来握紧。
“你现在不想说没关系。我们要在这里住很多天,不论伤害你的人是谁,他都没办法过来再打你骂你了。在这期间,如果你有任何需要,一定要向我或者老师们求助,好吗?”
“是的,巴珠,老师们不会容忍这种现象存在,我们都愿意帮助你。”张老师说,拍拍巴珠的膝盖:“老师去找前台拿药膏,你的手臂情况有点糟糕,肯定很疼吧?上了药应该会好些,如果你还是觉得疼,我们就去医院包扎。”
两位老师站起来向屋外走,徐听寒没动,余光瞥着巴珠,看到他悄悄摆了几下腿。他的手扒着床沿抠得很紧,小而瘦弱的身躯无力地蜷缩着。巴珠像是一只被雨淋湿无法再起飞的幼鸟,不能寻到可以遮风挡雨的巢穴,也没有挡在前方提供庇护的家长。
“巴珠,不论有谁和你说过什么,你都不要听不要信。你现在是安全的,如果你愿意,这种安稳可以一直持续下去。”徐听寒轻轻在巴珠后背上拍了拍,郑重地告诉他:“我像你这么大的时候,也对很多事情感到害怕。我怕被那个人打,怕他揪着我的头发往墙壁上撞,怕他扇我妈妈耳光,我最害怕的是第二天被人问起时如果我说‘没什么’,他们看我的那种眼神。我不想被人怜悯,却又希望有人能帮助我。”
他叹了口气,“人的情感是很奇怪的,需要自尊,也会不自觉感到胆怯。但是现在我明白了,没有什么比保护自己不受伤害最重要,只有确保自己是安全的,才能更好地保护你爱和在乎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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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听寒又摸了摸巴珠的头,他一向敏锐,早就看到藏在巴珠青黑发茬下的道道伤痕。他想起自己包里也有些活血化瘀的药膏,打算拿来给巴珠擦一下。
按照巴珠的伤情来看,徐听寒很难确认在巴珠体内是否有器官破裂出血的情况存在,最好还是能带巴珠去做个检查。可是胆小的、受过伤害的男孩要多久才能重新敞开心扉,徐听寒也说不准。
他站起来要走,刚迈出一步,却感受到手心被一点点温热覆盖住,小小软软的另一只手掌牵握住徐听寒,巴珠轻缓迟疑的声音在徐听寒背后响起:“我和你们说了…就不会再挨打吗?”
徐听寒转过身蹲下,与巴珠平视:“我向你保证,绝对不会再挨打,你会离那个打你的人很远很远,他会腐烂在这个小村子里,而你会有更广阔的未来,会看到更多不一样的东西。”
巴珠的长相很符合宗南族人的特征,五官轮廓深邃,眼睛很大且瞳孔幽深。他认真地看着徐听寒,听他说完后没过几秒,嘴巴便瘪起来,颗颗晶莹透明的泪珠顺着巴掌大的一张小脸从下巴处滴落。徐听寒伸出双臂将闷声痛哭的巴珠抱进怀里,他的肩头很快湿了一大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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