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哭喊道:“夫君!你不要糊涂啊!夫君救我!”
“鲁得永!”陆明时望着那蒙面首领道,“你死在这里,你夫人就要替你顶罪!你若就此缴械,可保你夫人无虞!”
鲁德永握着长刀的手直打颤,陆明时刚才那一脚踹得如今有些站不稳。
“不要伤我夫人!”
许久之后,流匪中蒙面的首领鲁得永突然高声嘶吼了一声,哐当一声扔下手里的刀,就地跪了下去。
他这一跪,本就显出颓势的流匪更加不堪一击,纷纷缴械或者被制服,套上了枷锁。
远远见局势被控制住,孟如韫悬着的心终于放下。
赵闳心里仍有疑惑,向孟如韫请教道:“既然您与陆大人早早就猜到鲁得永打算派人劫粮,为何不提前阻止他?”
“怎么阻止,是暗中杀了,还是对外宣扬?”孟如韫轻轻叹了口气,“鲁得永也是为人所用,杀了鲁德永,程鹤年还会找别人。对外宣言更是无稽之谈,在他们真正举事之前,任何没有实证的话都是构陷。”
“所以您是打算抓个现行?”
孟如韫解释道:“不是抓鲁得永的现行,而是为了抓程鹤年的现行。我们原本的打算是,待鲁得永劫了官粮后,必然会与程鹤年会合。李巡抚会派人跟着,找出他们存粮分赃的地方,只要程鹤年一露面,马上带兵围捕。”
“若他们放火烧粮,毁灭证据怎么办?”赵闳问。
“此事陆大人没同我说,但我猜,他不会拿官粮冒险,”孟如韫指指那粮船,“麻袋里装的恐怕不是粮食,不怕他烧。”
赵闳点点头,先是恍然大悟,佩服孟女官与陆巡镇使的缜密,继而又迷惑不解地问道:“既然您的计划已如此稳妥,为何要因为鲁夫人而临时改变,这样岂不是打草惊蛇,抓不到程巡抚的把柄了?”
鲁得永倒戈的消息很快就会传到程鹤年那里,为了避嫌,程鹤年一定不会在这件事里露面,反而会想方设法抹去自己参与过的痕迹。
孟如韫望着远处嘈杂的人马灯火,忽然一笑。
陆明时没同她解释,但她猜得出原因。
鲁得永虽为人所用,但罪不至死,陆明时嘴上不说,但想必心里体恤鲁夫人救夫心切。
他与程鹤年不同,不愿牵连无辜的人,所以他今夜给了鲁得永束手就擒的机会。
“无妨,留下鲁得永也是个证据,事情尚未结束,程鹤年未必跑得了,”孟如韫对赵闳说道,“走,我们去驿馆找程鹤年。”
赵闳惊讶,“现在?”
“现在,”孟如韫想了想,对赵闳道,“你涉身其中,不方便露面,马车留给我,我自己去。”
程鹤年当夜就收到了鲁得永束手被俘的消息。
孟如韫到官驿馆拜访程鹤年时,他正披着一件月白色的披风,坐在书房靠着游廊的窗下与自己对弈。他看上去从容又专注,仿佛棋盘之外的世界皆与他无关。
孟如韫缓步走进书房,“程巡抚倒是很沉得住气,夜深不眠,是在等什么消息?”
程鹤年笑了笑,望向她,“在等故人,闲敲棋子落灯花。”
搜索的提交是按输入法界面上的确定/提交/前进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