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毅心有余悸离开书房。
朱谦忙到深夜方将歇下来,黑漆漆的眼盯着面前的虚空,眼底的深沉,浓得化不开。
妻子被人觊觎,如同暗处有条湿漉漉的蛇盯着他般,令他格外不适,恨不得将其揪出来碎尸万段。
原怕自己的情绪吓到沈妆儿,不欲回后院,可偏偏心里痒得慌,只恨不得亲眼瞧见她才放心,仿佛这一夜不去,人就要丢了似的。
这是他从未有过的感受。
朱谦顺从心意去了天心阁,沈妆儿已睡下,幸在替他留了一盏灯,朱谦已习惯她不搭理自己,轻车熟路去了浴室,洗好出来,吹灭灯,往架子床一躺。
窈窕的曲线如暗夜的山峦,起伏不一。
他无声凝视她许久,趁着她翻转过来时,将人楼入怀里。这一夜,辗转反侧,怒意难以消平。
翌日,晨曦撑开天际的暗云,隙出一线五彩的熹光,沈妆儿睡得一动未动,朱谦未唤醒她,悄声穿戴王服前往皇宫上朝,
纵马来到正阳门前,此处停满马车并马匹,朱谦将缰绳扔给侍卫,大步往皇宫迈去,踏上正阳门前的白玉石桥,远远望见几名大员穿着各级补子寒暄,当中最瞩目的便是一身仙鹤补子的首辅王钦。
朱谦想起军演开支的折子已递去内阁,却被内阁次辅霍林鸣拦住,迟迟没能批下来。琢磨着待会得见王钦一面,问一问此事。
偏不巧,身后传来一道熟悉的朗笑声,
“七哥,等等我...”
是十王朱献。
朱谦皱了皱眉,在桥下驻足等他,“你怎么来了?”朱献还未有正当的职务,一向不来官署区。
朱献跑得气喘吁吁,来到他跟前,“父皇责我游手好闲,许我旁听政务,回头也好替他分忧。”
朱谦恍惚想起朱献数次关怀沈妆儿,心中起了疑,“十弟,你昨日去了何处?”
朱献昏头昏脑答道,“哪都没去,就窝在王府呢,原计划去打马球,偏偏午后下了雨,便没去了....”
朱谦心头悄悄松懈,一面与他往里走,一面话闲。
绕过棋盘街,来到大明门前,忽然瞧见王钦被两名青袍御史给拦住,那两人一身意气,不知逮着了王钦什么错处,正在喋喋不休控诉。
王钦端得神色不迫,一双清润的眼收敛和气,浑身官威。在他身侧,亦有吏部几位官员与之唇枪舌剑,好不热闹。
朱献瞧见,登时满脸稀奇,“哟,还有人敢对首辅蹬鼻子上脸,莫不是要弹劾首辅?有好戏看了。”
硬拉扯着朱谦往那头走。
朱谦一道迈过去,众臣见两位皇子过来,忙列在一侧朝二人施礼,恰在朱谦走近时,那股琢磨了他一个晚上的苦柚气息窜入鼻间,朱谦几乎是下意识驻足,猛地抬眸落在王钦身上。
第35章
王钦恍觉有一道锐芒从他脸颊一扫而过, 侧眸瞧去,对上朱谦深邃的眼,平静无澜, 只当是错觉。
他拱手一礼, “王爷...”正待说什么,宫道方向急急奔来一内监,行至众人跟前作了一揖, 看着朱谦与王钦道,
“陛下传召煜王与王大人。”
朱谦眼角的凌厉与冷然一闪而逝, 视线沉沉从他身上移开。
一路上,朱谦一言未发, 倒也符合他寻常的性情,王钦并未发觉端倪。
最先的恼怒过后,朱谦渐渐冷静下来。
王钦一直在暗中助他,又是一聪慧明达之人,不会蠢到觊觎他的妻子,或许昨日是有意助之, 怕惹人话闲, 特意遮掩。此外,王钦与她妻子十分和睦,不像是心有所属。
朱谦不是没想过去质问他,但在事实查清楚之前, 他不能轻举妄动,一旦王钦真有那等狎昵心思, 他也绝不放过, 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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