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珂却在这时想到一桩事,挥开美姬,狭长的凤眼眯起,锐利地看着霍氏,
“本王记得你们霍家与淮阳侯府是同宗吧?”
六王妃的父亲霍林鸣被发配边疆,霍氏已势颓,但霍家一族在京城盘根错节,其中淮阳侯府霍家正是同宗旁支。
而淮阳侯府的长媳正是沈娇儿。
霍氏闻言神色轻轻一亮,眼底也荡起了几分涟漪,
“正是,王爷问这做什么?”
朱珂眯起了眼,瞳仁闪过一丝锋刃般的亮芒,
“你设法与淮阳侯府走动,探一探沈家对于沈妆儿再嫁是什么态度?”
霍氏闻言脸色刷一下就变了,纤指抖得厉害,颤声问道,“王爷...是有何打算吗?”
自她父亲被发配边疆,霍氏整日疑神疑鬼,生怕朱珂将她休弃,另娶新妇。
她那日在床笫之间听朱珂提起过,皇帝曾说只认沈氏这个太子妃。
皇帝虽将奉天殿治得跟铁桶似的,架不住六王与皇后在宫中经营多年,多少还能打听些消息。
不管皇帝当时出于何种缘由扔下这话,可以看出,沈妆儿在皇帝心中的分量。
霍氏担心朱珂盯上沈妆儿。
朱珂淡淡看着霍氏,抿唇片刻,笑了笑道,“别多想。”然后再无多余的话。
霍氏忍了忍泪意,丈夫的吩咐她不敢不从,瓮声瓮气应道,“妾身帮您去打听....”
过了一个时辰,霍氏回来了,屋子里的美姬已不见踪影,只剩朱珂躺在塌上闭目养神,她便细声细气道,
“王爷,沈府近日闭门谢客,连几位姑奶奶也不许回府,淮阳侯府暂时探不到消息,不过妾身无意中听说,那淮阳侯府的小孙女过几日满三岁生辰,原是小办,不知沈妆儿会不会探望自己的小侄女。”
朱珂闻言睁开了眼,白皙的手指在额尖来回揉了揉,思忖片刻道,
“若是小办,她不一定出门,这样,以王府名义大张旗鼓送上贺礼,逼淮阳侯府大肆操办,届时沈府身为外家必定出面撑场子。”
霍氏踟蹰片刻,欲言又止地问道,“王爷,若那沈妆儿露面,需要妾身做什么吗?”她实则是试探问朱珂要做什么。
朱珂看穿她的心思,眉眼极深望着她,“不必,只要她露面,沈家的态度可见一斑。”
这场宴会,他不仅是在试探沈家,更想试探朱谦与皇帝的反应。
十月初六与初七两日,沈娇儿陆陆续续收到了十几份重礼,这是从未有过的场面,令霍府上下十分不安,如此一来,不办宴席说不过去,沈娇儿来到正院,禀了婆婆淮阳侯夫人,恰恰公公淮阳侯也在喝茶,淮阳侯在军中有一个四品佥事的官职,不算显赫,论理还入不了两位王爷的眼,也是百思不得其解。
捋着抚须道,“不管六王是何用意,厚礼进门,必须邀请王爷王妃与宴,”目光落在淮阳侯夫人身上,语气缓了几分,“夫人,怕是劳累夫人操持一场。”
淮阳侯是名武将,在外性子彪悍,进了家门,便是淮阳侯夫人做主,这一生,除了娶沈娇儿这桩事上,淮阳侯违拗了侯夫人的意思做了主,其余诸事皆是看妻子脸色。
淮阳侯夫人心里并不太舒坦,她办寿时不见皇亲勋贵来捧场,小孙女三岁生辰,竟是惊动了两位王爷,心里莫名不是滋味,不情不愿应道,“自然得办。”撩着眼皮看了一眼沈娇儿,冷声道,
“我会安排人给各府送帖子,后厨的事一并交给你。既是王爷们赏脸,你可不能丢了咱们侯府的脸面。”
后面一句话沈娇儿听得明白,公中能给的支持有限,所耗份例必定不能超过婆婆寿宴的规格,如此一来,多出的银子只能自己出了。
这是给女儿长脸的机会,说出去,将来于双双是有裨益的,沈娇儿咬了咬牙,应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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