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只觉得眸光十分沉,像是逐食的老鹰,令一切都无处遁形、避无可避。
所幸他的眸光只是短暂地在她身上停留一瞬,便挪移向旁处。
聂晚昭骤然松了一口气。
两拨人互相见礼,聂闲云淡淡的目光扫过温禹行头上的伤,若有所思:“这伤是怎么回事?”
身后的小手紧紧抓住自己的衣裳,微微颤抖的小手似乎有些害怕,聂晚昭上前半步,本想开口解释,没曾想温禹行却主动开口。
三言两语,轻描淡写将事情的经过一笔带过,还贴心的弱化了两个孩子的过错。
“小公子无心之举,侯爷无需介怀。”
聂闲云颔首,犀利的目光看向那两个藏身在聂晚昭身后的小鬼头,见他们吓得缩了缩脖子,忍了气,说:“那也是我这两个孙儿误伤了你,且留下处理完伤口再走吧。”
温禹行点头:“多谢侯爷。”
聂闲云有事在身不便在此多做逗留,朝聂晚昭嘱咐了一句:“带他们回去,让你大哥好好说教。”
“爹爹有事外出,给你母亲传个话,晚饭就不在家吃了。”话语间柔情满满,与方才的冷硬形象大相径庭。
“是。”聂晚昭乖顺点头。
沈黎安环臂身前,再看聂晚昭,似乎饶有兴致。
聂晚昭被他盯得背脊一紧,转头看向他,这才发现,沈黎安眼里凝着清光,唇角也微翘,看上去比之前温柔许多。
笑得莫名其妙,真不知他在打什么坏主意,她大着胆子,警告似地瞪了他一眼。
沈黎安被她瞪得愣怔刹那,指尖轻点几下胳膊,嘴角的弧度不自觉微微扩大,只是看了几眼,怎么跟个被踩了尾巴的小猫似地伸出了爪子。
旁人并未注意到两人的小动作,唯有温禹行若有所思地在两人之间扫了两眼。
一行人抬步往前继续走,擦身而过之时,聂闲云突然在温禹行身前停下脚步,偏头发问:“听思渡说,你不日便要启程参加明年的春闱?”
他之所以记得,还是因为二子聂思渡在他耳边念叨过几回,说他这位好友时运不济,明明颇具才华,却因亲人接连去世绊住了前程,科举考试就只能一拖再拖,如今二十三四了没个前程不说,甚至都还未娶亲。
如今一见,这孩子仪表不凡,举止温和有礼,眉宇间还有一种难得的刚毅清正之气,好好栽培定是个有出息的,好苗子可遇不可求,他难免也动了恻隐之心。
温禹行似是没想到侯爷会记得这事,先是一愣,随后面上露出些许欣喜之色:“劳烦侯爷挂记,晚辈将于月末启程赴京。”
“温老留下的棋谱,本侯尚有不解之处,走之前若有闲暇,来府上为本侯解疑如何?”聂闲云拍了拍他的肩膀,若是有真才实学,他也乐意帮一把。
北朝取士,光有考试成绩是万万不够的,礼仪道德也纳在考核标准,由此衍生出一个不成文的规矩,那便是考生要有各州县有名的达官贵人的推荐。也因此,考生纷纷奔走,各处投献自己的代表作,以此来显露头角。
聂闲云的话代表着什么,在场的人都跟人精似的,再清楚不过,侯爷怕是有意要提拔这位青年呢。
“晚辈的荣幸。”温禹行抿唇笑了笑,并未因为天降喜讯而若狂,神色和举止都格外冷静,仿佛彼此只是在话家常。
不卑不亢还算知礼,聂闲云满意地点了点头,余光瞥见一旁明显心不在焉的聂晚昭,见她直勾勾地盯着某一处,好奇顺着她的视线看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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