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黎安站在一旁,似乎并没注意到身侧的人儿正盯着自己,微微阖眼,双目轮廓狭长,眸底深处是全然的漫不经心,眉峰如刃,薄唇稍扬,看似慵懒随性,却有一种疏离淡薄之气。
这样的长相和气质,最是受小姑娘喜欢——
聂闲云仿若当头棒喝,脸色一再扭曲,恨不能当场将沈黎安这张祸害人的脸给遮了去。
聂闲云忽然一脸怒容瞪着沈黎安,众人皆不明所以,联想到聂闲云刚刚的惜才之举,暗暗猜测他是在惋惜这位“走错路”的青年才俊,毕竟沈黎安可是人才中的人才,少年英才毁于一旦,任谁都会感到可惜吧,不由齐齐掀眼看向淡定自若仿佛并未察觉的某人。
沈黎安神色未变,浅笑道:“侯爷为何如此看我?”
闻言,聂晚昭朝父亲看去,瞧见了他脸上明显的不悦和……提防。她的目光逐渐亮起来,难不成父亲也察觉出了沈黎安的不对劲?
“侯爷?”见聂闲云长久未有所动,好似并未听见沈黎安的问话,管家只好出声提醒。
聂闲云回过神,以拳抵唇轻咳一声掩饰情绪,甩袖离开:“没什么,走吧。”
听他这么说,聂晚昭牵起两个小侄子的手,自觉侧身行至道旁让路。
等一行人走远,绿瑶方才从角落里露出头来,怀里揣着取来的药膏,所幸温禹行的伤势并不严重,只是砸破了皮,涂几天药就能好全。
额头的伤温禹行自己不好处理,便由绿瑶替他处理完伤口后,双方这才拜别各自离开。
“小姑姑,可不可以不跟爹爹说啊?”凡哥儿边走边扯聂晚昭的衣摆,温声细语打着商量,自家爹爹下手忒重,他可不想屁股开花。
聂晚昭不应,低头睨去一眼:“祖父已经知道了此事,你爹爹那儿还瞒得住么?”
两个小家伙齐齐叹了口气,不约而同伸手摸了摸自己即将受罪的屁股。
果不其然,聂知行得知此事,发了好大一通脾气,聂晚昭走出好远还能听见两个小家伙的哭喊声,在心中默哀两秒,脚下生风快步离开。
第9章 矜持二字
◎哪有人动不动就脸红害羞◎
在沈黎安造访之后不过一月,一道快马加鞭的诏书便送进了聂氏老宅,诏书来的突然,平日里清冷异常的老宅也算兵荒马乱了一回。
“你瞧我说什么来着,这回京啊,指日可待喽~”聂知烨手捧一把鱼食,指尖捏起朝鱼缸里丢去,面色春风得意极为得瑟。
不大的池塘里冒着长长的荷叶,又嫩又绿是小水珠的摇篮,荷花的花苞慢慢地绽放,微风吹过,一股淡淡的清香扑鼻而来。
池边,方桌上摆放着一座小巧香炉,燃着檀香,如山中清泉,熨帖内心浮躁。
身着黄衣的丫头站在桌前缓缓磨砚,一支画笔蘸取些许黑墨,随后落在白色宣纸上,勾勒出栩栩如生的锦鲤在莲叶间戏舞。
桌前立着一位美人,穿一袭葱绿织锦海棠纹寻纱裙,三千青丝随意用支银簪挽了个发髻。
些许碎发随风扬起,拂过红唇,眉头轻皱,像是在苦恼执笔却不知下步该落在何处。
明眸皓齿,杏脸桃腮,四周的满池荷花和她也不知谁做了谁的陪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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