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部分的负责人是……琴酒。
大雨浇透了他的外衣,让他感到有些轻微的失温。唐沢裕没有看雨泊,否则他会意识到,自己的嘴唇苍白到如何一个吓人的地步。
五分钟前他还混迹于一个酒馆,隐秘的视线在身后传递,唐沢裕注意到这一点,趁突袭还没有开始前,他已经将桌子猛地一掀跑路。
跑路并不是毫无折损——他右臂中了一枪。
绵延不绝的水流下,创面根本就没有愈合的机会。红色的液体顺手臂留下,又在大雨中被迅速稀释。涩谷今天的雨很大,大到几乎要连成水幕的地步,地上蒸腾起一片雾,就像往天际倒流的水。
唐沢裕跌跌撞撞地在街巷跑,拐弯的路口堵着人,让他只能狼狈地转向另一个方向——他能感觉到,这次的围剿有计划、有组织。
好几个路口,明明可以安排几个人,将他彻底射杀在这里,可那个人偏偏不。他把守一个路口,又留下另一个。
慌乱的猎物只能沿留下的道路逃跑,以为自己在逃出生天,实际上只是被引诱往陷阱更深的地方跑去。
无数刻意留下的道路尽头等着谁?不用想都知道。
琴酒的疑心病很重,如果是“boss”亲口交代下来的任务,那他一定会亲自完成。
唐沢裕无声地骂了一句——那还是他教他的。
可他的力气也只够骂这一句,唐沢裕的心在往下沉,他真的可能逃不出这里了。
能看出和能破局,完全是两个状态。如果他在全盛的状况下,例如,仓促逃亡的开始阶段,那他完全有可能逃出去。他知道很多安全屋,补给和治疗的场所,可这些信息在琴酒面前失效了,只有他,也只有现在围捕自己的这个人,他知道所有隐藏的地点。
这是一场阳谋,光明正大的阳谋,他就是要让猎物在知道的情况下亲自走进绝路,他对陌生人一向这样。
唐沢裕猛地绊了一下,摔倒在雨泊里,地面积水很深,他还在那里呛了一下,第一次挣扎着爬起身而没成功的时候,他忽然想:就这样吧。
他想起一个故事。
那还是在……很久以前,久到那些时光他都已经记不得了,父亲曾经讲过一个故事。他说自己当警察的时候接到过一起悬案,一个喝醉的老人死在路上。
“你知道诡异在哪里吗?”他说,“他是溺死的。”
报案后调查很快展开。老人很富裕,有众多野心勃勃的遗产争夺者,所有都符合谋杀的条件,最后的结果却啼笑皆非:他是与老友出去,喝醉了,摔倒在水泊里。
当晚的东京下着雨。他醉了,没有力气起身,甚至连翻身的力气都没有……他就躺在那里,口鼻埋着水中,或许他尝试挣扎过,但一下,两下,他没有力气了,老伴早已去世,疏远的子女不会找他,他就在那个水泊,全城最繁华的主干道上,活活溺死在积水中。
父亲讲到这里的时候只是一起轶事,或许是劝诫喝酒的危害——但唐沢裕始终记得这件事。想象勾勒出那个场景,孤灯,大雨,孤独的人。或许背景是繁华的主干道,但这无关紧要,他体会到的是那种撕心裂肺的孤独感。
没有一个人帮他,没有任何援手,一个雨泊都能成为夺走性命的杀人利器,他只能躺在那里,在绝望中,看着自己以这样可笑的方式活活死去。
时移世易,那个故事莫名响在他耳畔,连手舞足蹈的样子都如此栩栩如生。至于那个讲故事的人怎么样了,唐沢裕想,他的退休金应该足够,让他无忧无虑地安详晚年吧。
就是不知道有没有人会觊觎遗产……
那一刻他忽然爆发出浑身的力气,在原地翻身起来。他会死,可他至少不想这么死,至少不能以这样滑稽而无意义的方式。他转身朝向天空,豆大的雨滴立刻砸下来,连天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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