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意和她吵架,他只是不知自己怀孕了。
何镜是头胎,亦没有人告诉过他。
温存的日子没过多久,何镜孕八月时,边关失守了。
百姓流离失所,死伤惨重,听闻何老将军重伤卧床,罗轻风伤势严重,情况不妙。
何镜思索整日,终是唤来阿言,将部分嫁妆变卖,买最好的药物快马送去。
待何镜送到第三批药时,戚如穗终是没忍住。
“边关并不缺药,你何须如此?”
何镜如今孕态明显,走路都需要阿言搀扶,他一手撑着腰,一手将写给爹爹的信件收好。
“妻主,多一份药便能多救一人,祖母守了一辈子边关,我理当尽一份力。”
戚如穗看着何镜罗列清单,事无巨细,似乎那边的人对他极为重要。
可是似乎,何镜从未送过她什么。哪怕是路边的一束野花。
戚如穗转身离开,嘴角扯了扯,却笑不出来。
罗轻风死讯传来那日,也是二人感情终于碎裂那日。
茶盏碎在地上,迸溅的茶水沾上戚如穗衣角,她看着何镜急切起身,握着杯盏的手不自觉用力。
“你说什么,她死了?那祖母可还好?”何镜喃喃低语,似不敢相信。
在得到阿言的回复时,他捂着肚子,神情有些茫然。
纵然何镜对罗轻风毫无男女之情,也决意与对方断绝关系,可到底是幼年待自己极好的姐姐,更是几次在战场上救过祖母的命。
何况他尚在孕中,本就容易牵动情绪。
“妻主。”何镜下意识看向戚如穗,下一瞬却僵在原地。
戚如穗面上一贯的温柔不见,她漠然站起身子,嘴角噙着抹意味不明的笑。
“她死了,你很伤心?”戚如穗语气有股异样的平静。
“我……”何镜刚吐出一个字,便见妻主一步步朝自己走来。
见男人下意识护住小腹,戚如穗停在原地,她轻嗤了声,像是苦笑,亦像是自嘲。
戚如穗也不记得自己是如何将那些冰冷残忍的字眼吐出,她看着何镜的面色逐渐惨白,扶着门槛摇摇欲坠。
何镜从没想过,戚如穗会怀疑他的贞洁。怀疑他辛苦怀胎八月的孩子是否是她的。
一盆又一盆的血水从房内端出,文声月焦急等在门外,不停转动佛珠祈祷是个女孩。
“孩子可千万莫要有事啊,这好好的,怎么还早产了呢?”
坐在椅上的戚如穗睁开眼,眸中情绪深不见底,唯有紧攥着拳头彰显着紧张。
残阳如血,寒风凛冽。
从清晨到日暮,婴儿的啼哭声终于传来,屋外众人紧绷的心终于放下。
在众人看不见的地方,戚如穗缓缓松开拳头,掌心血色染上衣袖,她却似乎一点痛意都无。
产公抱着襁褓出来,“恭喜小姐,是位小公子!”
在一片贺喜声中,戚如穗站起身子。
文声月面上的笑僵了一瞬,仍是小心翼翼接过孩子,早产的小公子瘦小可怜,连哭声都比寻常孩子要小,瞧着怪让人心疼的。
“穗儿,你快来看看。”
虽说不是女孩,但到底是第一个孩子,文声月也是喜爱的。
搜索的提交是按输入法界面上的确定/提交/前进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