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进了屋,身子在微微发抖,她的声音却格外?沉稳,“陛下染了风寒,最怕寒凉,屋外?寒冷,你身上带着寒气,莫要靠近陛下。”
看?着雪棠紧张的神?色,敏王愈加笃定了自己的猜想,沈离最是勤政,若不是病入膏肓、药石罔效,他又岂会连续二十多?日称病罢朝。
再?者,他特地找人打听过,十日前三位辅臣虽和?沈离说了几句话,到底隔着一层纱帐,没能?面见沈离,谁知道里面有?没有?猫腻。
联想到种种,敏王心里愈发有?底气,便更不把雪棠的话放在心上,抬手便去撩那重重垂落的纱帘。
事情再?没有?转圜的可能?,今日断不能?让敏王活着走出太极宫。
“十一!”雪棠大喝一声,“快些带人……”
话音还未落,便见原本趾高气昂的敏王忽得后退一步,脊背一下子便僵直了。
接着耳边便响起?沈离的声音,是的,是沈离的声音,而不是吴章刻意模仿的声线。
“七皇弟是唯恐朕病得不够重,特地来推波助澜的吗?”他的声音很小却掷地有?声,吓得敏王两股战战、抖如筛糠,噗通一声便跪到了地上。
“皇兄,臣弟不过是担忧您的身子,想要亲眼瞧一瞧,纯纯是一片忠君爱国之心,断没有?……”
敏王的脸色越来越难看?,直涨成浓重的猪肝色。
“滚出去!”敏王尚在辩驳,忽被沈离打断,他再?不敢多?言,踉踉跄跄便奔到了屋外?。
“皇兄!”雪棠喜极而泣,她紧握住沈离的手,目不转睛凝着他,他虽然削瘦了很多?,眸光却很清亮,神?采奕奕的。
“皇兄,你饿不饿,我让御膳房给你煮一碗粳米粥罢,你这?么长时间未吃过东西,定是饿极了。”
“我记得你最是畏热,因着你重伤未愈,我才让宫人烧了地龙,你现下觉得热吗,若是觉得热,我便让人把地龙熄了?”
雪棠太高兴了,简直有?些语无伦次,她灼灼地看?着沈离,擎等着沈离开?口说话,没想到沈离半句话都未言,眼皮一沉,竟又晕了过去。
心里绽开?了花,忽得又枯萎成粉粒,雪棠心痛难忍,又怔忪了片刻才意识到传太医。
知道内情的那几个太医一直被雪棠拘在偏殿,不过片刻就到了屋内,几人轮流给沈离切脉,切完脉以后互相对视了几眼,最有?资历的院首才斟酌着开?了口。
“陛下的脉象比之前更为凶险,似有?回光返照之态,若是三日后再?醒不过来,恐怕便也?不能?康健了。”
太医说话最是审慎,今日把话说到这?个份上,无疑是告诉雪棠,沈离若在三日内清醒不过来,便会驾鹤西去、撒手人寰。
心情大起?大落,雪棠似一条被风浪挟裹荡来荡去着的鱼,不仅心理,便连身体都要散架一般。
她摆摆手,将太医打发出去,而后就静坐在榻边,凝着沈离发呆,便连谢华莹和?她说话都置若罔闻,整个人仿佛魔怔了一般。
她就那样盯着沈离看?了一天一夜,第二日天一亮便乘马车到京都香火最鼎盛的寺庙烧香祈福去了。
青烟袅袅,雪棠双手合十跪在佛前,口中低喃:“信女愿以自己余生所有?的寿命换取沈离平安!”
前路一片黑暗,到处都是荆棘,雪棠从未像现在这?样绝望过,她不知道该怎么办,只能?把希望都寄托到神?佛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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