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仰望着和?蔼的佛像,一下一下磕起?头来,额头肿了,接着又破了,鲜血一点一点渗出来,她却不肯停歇,直到精疲力竭,才不得不停将下来。
雪棠离开?寺庙的时候额头已磕的鲜血淋漓、血肉模糊,凝枝心疼的直掉眼泪,她却仿佛察觉不到疼痛一般,只欣慰得笑了笑:“我不知道能?为皇兄做些什么,除了这?片心意,什么都给不了他。”
凝枝一边给雪棠清理伤口,一边低啜:“陛下富有?四海,所求也?不过是公主的真心,公主既肯把真心舍出去,陛下定会欣慰的。”
雪棠摇摇头。
都怪她醒悟的太晚,若能?早一些知道真相,若能?早一些知晓自己的心意,他们又何故需要经受这?种种不测。
马车辘辘而行,于黄昏时分到达太极宫,雪棠用过暮食,便给沈离擦拭身子,待清洗完便到了戌时,她已有?两天两夜未合眼,按说应当极其疲累,却怎么都睡不着。
她在榻上小憩了片刻,就坐起?身小声念佛经。
也?不知念了多?久,欲要喝水润喉的时候忽见沈离左手的食指动了一下,她苦笑一声,只当自己执念太重出现了幻觉,趿上绣鞋便下了榻。
茶有?些凉了,她却一点都不在意,斟了半盏便往口中送,喝到一半,忽听到一道声音:“我十分口渴,劳烦妹妹也?给我斟一杯茶。”
雪棠怔愣了片刻,而后慢慢把目光投向?沈离,只见他正含笑看?着她,眸中满是温情。
此情此景她不知幻想过多?少遍,希望越大,失望越大,现下实实在在发生了,她竟有?些不敢置信。
雪棠狠狠掐了自己一把,直到尖锐的剧痛传来,她才确定沈离是真的醒了。
他醒了,她原本该极激动,现下却不知为何反而十分从容,她道:“这?茶冷了,我去给皇兄换一盏热的。”
情绪酝酿的太久太深,等闲是发泄不出来的,直到沈离将一盏温水喝完,雪棠才哭泣出声。
她像幼时一般乖乖巧巧的缩到沈离怀中,双手紧紧抱着他的劲腰,低声和?他说话:“皇兄,你不知道我有?多?害怕,我以为你再?也?醒不过来了。我都不敢想象,没有?你的余生该如何捱过去。”
她哭得伤情,头顶却响起?他虚弱而愉快的低笑:“我好容易才盼得你回心转意,又如何舍得就此死去。”
沈离虽不能?起?榻,好歹有?所好转,每日里也?能?进一些粥食,养了大半月,脸上总算有?了血色。
经历了一场生离死别,雪棠再?舍不得和?他分离,二人便同吃同住,双双宿在太极宫。
之前动静闹得那样大,虽说沈离和?雪棠曾是名义上的兄妹,朝臣也?不得不接受沈离欲要迎娶雪棠为后的事实,可近日不知是谁传出了雪棠不能?生育的言论。
皇家的子嗣最为重要,女子若不能?为皇家开?枝散叶,又岂能?舔居于皇后之位。
是以众人纷纷上书?,请沈离从世家大族中择一贵女为后。
沈离病重,折子一直由内阁批复,阁臣不敢打扰沈离,私底下却找雪棠谈过好几次。
只道望她能?以大局为重,主动让贤,劝诫圣上立一位贤德淑娴、能?为皇家开?枝散叶的女子为后。
雪棠在皇宫长大,自然知晓子嗣的重要性,心里百感交集,但想到和?沈离的感情,到底未应允阁臣的请求。
搜索的提交是按输入法界面上的确定/提交/前进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