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吧,裴纠察。”
“真的不吃点东西?”裴瑎将水杯推到陈岁安面前,盯着他新鲜的破损嘴角,:“听说陈部长你刚刚大病初愈。”
陈岁安垂眸,眼睑阴影一片,他无声注视这杯由热转凉的纸杯,揉了揉拷红手腕,慢慢推了回去,翘起嘴角。
“跟我就不用虚与委蛇了吧,这里没别人。”
“你怕我下毒?”裴瑎端起水杯喝了口,以身作则给他看。
“哈哈,这个我不担心,下毒这种方式也太下作了,倒是你现在应该很急吧,王志找到了,萧劲等人怎么也找不到。”陈岁安撑着脸,双手好整以暇托着腮:“宇宙岛人人永生,但人人都不是金刚不坏之身,永生不仅代表永生,更代表无数变动可能,谁都担心哪天出门不小心被车撞了,哪天被恶人杀了。”
现下无人,他都懒得装了。
“永生就是一种恶毒诅咒,从出生那一刻起,一切事物发生概率都将是百分之百。”
他话锋一转。
“可萧劲他们不仅永生,还拥有无线复活的能力,消息一旦被公之于众,你觉得宇宙岛会掀起怎样的轩然大波?要是再公布这是由领导他们至高无上的机制所实验而出,他们会不会愤愤不平揭竿起义?用暴力质问为什么自己没有拥有这种能力?”
陈岁安凝视着裴瑎,慢悠悠说出最后一句话:“煽情情绪其实很简单的,裴纠察。”
其实从面相来看,裴瑎长得相当标致,在这种标致中有着很明显的儒雅。特别是他举手投足之间透露出来的礼貌得体,说话慢条斯理,不急不躁,脸上总是挂着恰到好处的笑容。
比如此刻他轻笑一声,淡声说:“生病的人就应该好好休息,不必弄出那么大的动静,也不必关心其他不该自己过问的事。”
他顿了顿,随后意味深长的说:“太得不偿失了。”
“宇宙岛待腻了,换个地方体验人生呗。”陈岁安歪了歪头,翘起二郎腿,“有得必有失,塞翁失马焉知非福故事听过没?”
“陈部长,其实你大可不必对我有如此强烈的敌意,我们不是敌人,抛开其他先不谈,你可以告诉我,你到底在找什么。”
白光将裴瑎的脸照的一清二楚,并不具有攻击性的长相让人很容易沦陷进他温柔的语言陷阱里。
“你是个非常有天赋的人,设计监狱星球、察的能力,无论从哪方面来看,你都是陈氏家族千百年来最出色的那个。强大的父族,母族也是人类第一家族,虽然你母亲只是普通人类,但丝毫不影响你血统的纯正,这三者结合,你可以带领家族走向更高的巅峰,但你却弃如敝履。”
“在你眼里我也是含着金汤匙出生的人,是吧?”陈岁安幽幽反问。
裴瑎反问:“有什么不对吗?”
“没什么不对,正如你所说,我生下来就注定要当执行部部长,所以我从会呼吸那一刻起,就必须得对得起这个对得起那个,感恩那个感恩这个,振兴那个振兴这个。”陈岁安撑着头的手掌动了动,小拇指懒散地刮了刮眉尾,“当然,不怕丢脸的讲曾经我以此为己任,接过重担后,长大一看,世界根本不是想象那样,我得为公,人人为己。哦,对了有时候我还得无私贡献生命。”
他笑的那样苍凉,又无懈可击。
“太宏观得责任是无感的,落到自我身上的责任才叫责任,谁都告诉我该怎么怎么做,但是,怎么从来没人告诉我,应该如何做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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