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浪和声浪一潮高过一潮。
密密麻麻的人手人脚不知道踏在了哪里,陈岁安本就看不见,他也不知道自己在哪里,只是总有温热的液体往身上洒,糊住耳膜,咕咚咚的闷响,他不疼,看不见听不清楚,唯一还有感知的是嗅觉。
好臭,想吐。
吐不了。
好压抑,浑浊的空气仿佛被压缩了,他吸不进去。
他不知道他的胸膛已经下陷的很深了,十几根肋骨都在暴力钝打下插进肺部,手脚耷拉着,在翻滚中摆出很诡异的姿势,比如他脚后跟贴着耳朵,手指扭在肩胛骨。
有人高高跳起来踩他的头,有人拿利器割他的四肢。
灵魂契约不让他疼,ERV不让他死。
可他现在看不见也摸不着也说不出话来,孤身处在泄愤的漩涡。
好想死......
可昆机顺利起飞了么?
“这个千人骑万人骑的婊子,还敢勾引裁决官,扒光他的衣服,让他凌迟而死!”
“对!按住他手脚,万一他攻击我们就糟了!”
说是按,其实是砸,他们砸得陈岁安四肢血肉模糊,像烂面条,脚尖一碾就成红泥,他们嫌恶的蹭在地面上。
很快,陈岁安身上衣服三下五除二被剥光,没什么不同。
从前的腿很长,腰很细,皮肤很白。
可是现在都看不出了,全身龟裂的肌肤本就恐怖,又在捶打下变形断掉,血肉这里一块,那里一块,锁骨白森森的骨头戳了出来,戳在他下巴上。
“哈哈哈哈,你们快看呐,他好恶心啊,我想吐!!”
“翻过去,把他翻过去看看他后面是不是有两个眼。”
“别用手碰,你看他现在这幅狗B样子,别感染了什么病毒!!”
众人七嘴八舌,用脚擦刮着去踢陈岁安,像踢一块被踩扁的肉饼,胡乱踢得陈岁安翻来又翻去。
“天呐,你们快看,他在摸他的手指,他在找他的戒指!!”
“对啊,戒指呢,我们当着他的面烧成水,他在乎什么我们就毁掉他什么。”
洪水般的人群里有人一眼认出刀疤男,“刚刚那枚戒指呢,快给我们。”
刀疤男恶狠狠搡开那人,“早扔了,那晦气玩意有什么用!”
其实那枚戒指就躺在他外套口袋,那枚素圈其实什么字都没有刻,因为本身就是私人定制全宇宙岛仅一对,无需再雕刻任何标志彰显主权。
外围不断有人涌进来喊,“他妈的你们里头打完了没有,让开该我们上了!”
“谁先到谁先打,别坏了规矩!”
东西南北所有街道堵塞不已,商店饭店空无一人,广场上却是水泄不通,闻讯赶来到的民众源源不断往里拱,就连执行部大门都被民众完全堵住,禁飞又堵车,执行部只能步行,当然他们根本不知道广场上躺的是陈岁安,他们只以为发生了暴.乱。
这几天暴.乱多如牛毛,不是么?
所以也没有报给执行部或是裁决团。
“大家不要外传,不要让执行部发现!”
“我已经开直播了,我要让宇宙岛所有人都看到他赎罪的样子!”
“好好好!我去买d+”
淡黄色的腥骚液体终于在翻滚中从耳膜流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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