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殷臻神经松懈下来。

从均朝他腿看了一眼,低声问:“今日风雨大,殿下……双膝可还好?”

车轱辘平缓轧过地面。

殷臻不轻不重喊了一声“从均”。

从均立刻:“属下知错。”

“孤没有怪你的意思。”殷臻揉了揉太阳穴,胃里血腥味挥之不去,更黏腻的感受附着在身上,令他不堪其扰,“备一桶热水,孤要沐浴。”

浴水滚烫。

殷臻往下沉,逐渐没入桶中。

脸上易容被冲洗掉,水面清澈,水波荡漾。

他面无表情抹掉脸上水珠,低头看水中倒映出的自己。

眉眼沉静明亮,并不凌厉的美,很轻易能让人想到新月,光芒柔和。

更甚那幅画。

在摄政王府那张脸甚至远不及他本身的十分之一。

殷臻从浴桶中站起来,右肩吸饱了水的牡丹越发水润饱满,花瓣沉甸甸垂下,呈现一种靡烂的深红。

世间若论丹青摄政王当数第一,无人能出其左右。

殷臻狠狠一闭眼。

十年前他第一次在皇宫内见到宗行雍,当年的摄政王是再标准不过的名门望族子弟,锦衣轻裘,才学惊艳。

不过弱冠,却是所有皇子的老师。

他出身太低,不在授课之列,每逢单日会躲在窗下偷听,那时心中只有一个模糊的念头——至少得识字。

学堂外草丛茂盛,易于隐蔽的同时也蚊虫肆虐。他强忍瘙痒不发出声音,比伏案任何一位皇子学得都认真。

窗外全是桂树香气,浓郁扑鼻。

可惜,满口“之乎者也”“孔圣人言”的老太傅传授的东西有限。他隐约察觉他想学的不是这些,又无从得知到底是什么。

直到某一天,他一如往常蜷缩在窗下,嘴里咬着半个月伙食换来的纸笔,忽然察觉里面换了人。

但凡那十个皇子里有一个能把汝南宗氏嫡子说的话记住一二,都不至于在他面前毫无还手之力。

宗行雍没说错,他确实师承于他。

但他依然败在他手中。

“殿下,医官到了。”

乍冷乍热,膝盖和小腿疼痛不容忽视,隐约痉挛。殷臻靠坐迎枕上,眉心紧蹙。

贵人那双腿柔韧白皙,脂膏莹莹。

医官不敢去看,低眉垂眼道:“连日舟车劳顿,殿下近日还是……减少活动为好。桓大人叮嘱下官,若是不能日日针灸,隔日也是好的。”

殷臻:“孤今日没空。”

医官顿时大气不敢出:“用药也是,也是好的……殿下……”豆大汗珠不停往下落,他坚强地将后半句补完,“出发前桓大人千叮咛万万嘱托,叫下官提醒……”

“此去凉州陵渠花是重中之重。”

“寒症再拖下去,恐仅有岐山阙氏传人阙水能治了。此乃摄政王医官,轻易不替外人看诊。”他一边用袖子抹汗一边道,“殿下三思,三思啊。”

殷臻将从均的袖子拉近,浓郁苦味熏得他味觉异样,他推开:“孤一会儿喝。”

医官如蒙大赦,提着医箱往外,在门槛处差点跌了一跤。

从均问:“殿下已经知道那药引的下落,可要属下派人去夺?”

殷臻推开窗,冷冷:“孤根本不知道那朵花在哪儿。”

从均一惊,猛然抬头看他。

年轻的太子面无表情道:

“库房里那幅画要毁,借宗行雍一用而已。”

“孤今夜要去城主府取回一样东西。”殷臻五指扣在窗边,缓缓收紧,“放一把火,让凉州城戒严。”

他不会让宗行雍在剿匪前得到陵渠花。

成王败寇,他比任何人都清楚,心慈手软会将多年谋划毁于一旦。

……也会将自己置于万劫不复之地。

宗行雍寝殿并无人看守,殷臻很顺利就闯了进去。

他穿了夜行衣,心中只有四个字: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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