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驾到——”
司礼监尖利的嗓音里,朱承启着一袭素白龙袍缓步而出,他的面容苍白,手上缠了纱布。
“众卿平身。”朱承启的声音比往日沙哑,“今日有三件要事议决。”
殿中落针可闻。杨思焕看到刘仲站在武将首位,玄铁甲胄泛着冷光;陆太傅则领着文官集团,鸠杖叩地声如战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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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一,北凉遣使求和,愿割让河套三州。”朱承启话音刚落,刘仲立刻出列:
“臣请战!狄人狡诈,和谈必是缓兵之计!”
文官队列中立刻有人反驳:“连年征战,国库空虚!”
争吵声中,杨思焕注意到朱承启的目光穿过纷扰,直直锁住自己。那眼神复杂得令人心惊——怀念,决绝,还有一丝她读不懂的悲悯。
“肃静!”司礼监高喊,“第二事,都督刘仲有本奏!”
刘仲大步上前,甲胄铿锵作响:“臣要告发一桩欺君之罪!”她突然转身指向杨思焕,“此人并非太康杨氏女,而是十八年前臣与陆府公子天由所生之女!”
满朝哗然。杨思焕感到数百道目光如箭矢般射来。她看见张珏攥紧了笏板,陆太傅嘴角浮现冷笑,而朱承启似是丝毫不觉意外,面上竟仍是微笑着的。
“刘爱卿此言可有证据?”朱承启语气平静。
陆太傅颤巍巍出列:“老臣有陆氏族谱为证。”她展开一卷黄绢,“当年天由临终托孤,由道衍大师将孩子送至杨家抚养。”
杨思焕舌底的药丸完全化开,苦涩直冲心头。她突然明白陆老太傅叮嘱——不要第一个开口。这场戏,每个人都在按既定的剧本表演。
“既如此...”朱承启刚要开口,殿外突然传来骚动。一个满身是血的羽林卫冲进来:
“报!朝阳门外驻军哗变,声称要‘清君侧’!”
刘仲脸色骤变——这正是她安排的兵变信号,但时间足足提前了一个时辰!
“好个‘清君侧’。”朱承启轻笑出声,突然扯开右手纱布,露出腕间狰狞伤口,“刘仲,你可知这是什么?”
鲜血顺着他苍白的手腕滴落在龙案上,与某种暗绿色液体混合后,竟冒出丝丝白烟。
“连理枝!”陆太傅惊叹,“先帝竟给你种了这个?”
杨思焕错愕,这是需要两人血脉相融的奇毒。没想到,竟是真的存在。
朱承启的目光如钩子般抓住她:“杨爱卿,你可知自己每月十五为何发病?”他举起一个琉璃瓶,里面晃动着暗红液体,“因为先帝取了你的脐中血,给朕种了同源之毒。”
殿中死寂。杨思焕感到所有线索突然串联成网——为何皇帝对她格外宽容,为何道衍要她与朱承启共同解毒...
“陛下!”刘仲突然拔剑,“臣请——”
她的话戛然而止。一柄匕首从后心穿透她的铠甲,持刀者竟是张珏。
“夜枭统领张珏,救驾来迟。”张珏单膝跪地,手中匕首滴血,“刘仲密谋废立,罪证确凿。”
变故来得太快。杨思焕看着生母轰然倒地,鲜血漫过金砖。陆太傅年岁已高,本就身体孱弱,见状瘫倒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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